“那就真的让他们押送到东京汴梁去么,说不得,半路有便宜了那个鸟厮。唉……”
“途径家门而不入,咱也憋屈。不过,眼下还有一条路子可走。”
鲁智深一听,靠近了杨志三分,很是关切地低声问道:“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要完好无损地押送到东京汴梁去。”
“啥!”鲁智深听了有些惊异,他不明白杨志心里的盘算,当下便有些急了。
杨志搭在了鲁智深的肩头,拉拢着鲁智深到眼前,道:“我和你说过,在北京大名府,俺寻思了一个好差事,那梁中书也算是有些慧眼,等到了北京,我向他推荐哥哥,想必梁中书定然会给与哥哥重用,咱们兄弟骠着膀子干,不信还混不到荣光耀主。”
鲁智深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下,用朴刀将土铲起土來,盖在那些兄弟们的遗体上。鲁智深顿了顿,这才开口了道:“唉,我们升官发财,这二龙山的弟兄们怎么办,方才……方才你也到了,现在我们将他们草草葬在此处,而我们拍马去了东京,如何再有脸面回來?”
杨志着这被血染红的泥土,沒有再言语。
杨志一伙人将二龙山战死的兄弟好好安葬在了官道边上,便快马直追上去,和副将秦飞汇兵一处。
那老都管着杨志拍马赶上來,拉了拉秦飞的衣袖,便不再说话了,一勒马缰,减速到后面去了,但是,却留了一句口气很重的话----不听我言,必死无疑!
秦飞心里掂量这这句话的分量,这老都管是梁中书夫人那边的人,虽然只是个都管,可是,在大名府也有些说话的地位,他虽然帮人成不了事,可是,要想整个法子來害人却是也不难办到。这老头不像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可是,他方才说杨提辖其实是山匪,这生辰纲如此押运那都是一场极大的阴谋,是杨志和那山匪余党串通好了要半路打劫的,这话却也说得极假,秦飞眼珠子转來转去也想不明白,这一路上杨志是怎么将这老家伙给惹着了。
“秦飞,多亏你來的及时,不然,洒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杨志拍马赶上來,说着就拱手。
秦飞瞧见,赶紧也抱拳还礼,道:“提辖说笑了,如果不是您及时差人來报信,只怕,我就玩忽职守,沒法护您的周全了。”
杨志一听,心里便立刻打了个突,他所带人马出了那老都管和两个虞候之外,其余的都战死在了峡谷里,而且事发突然大家都被罩在那铁链编制的牢笼里,沒有一个活下命來,也沒有一个逃得出來,更沒有一个被他派出去报信求救。这其中必然是有蹊跷,但是一说起这蹊跷,便让杨志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一直在暗中插手之人,只怕这其中和那三指宽的要命创伤之间都有着什么说不出來的联系。
杨志想到这里,眉头微微地皱了起來,急忙问道:“是谁來求救?”
“是个浑身是血的汉子,由咱们的外围放哨的精兵带到我面前的,那时候,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嘴巴里只是不停地说‘遭埋伏,快,快救……’当时,他手里攥着一个腰牌,我接在手里一瞧,是大名府守卫的腰牌,这些就真的信以为真了。所以,末将也沒想别的,就快马加鞭前來救驾了。”秦飞着杨志听着脸上的神色很不对劲,于是说道这里便问道:“怎么了,提辖,末将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将军恕罪。”
杨志摇摇头,低下了头道:“我带人走在峡谷里,突然上面射下來无数铁链,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人马都罩在了其中,除了我们五个,其余的人……都战死了……我沒有派人去求救……那时候根本逃不了。”
秦飞听罢,那表情比活活见了鬼都可怕,他不相信自己错了,也不相信自己真的是遇上鬼,于是,在他颤抖地从怀里将那腰牌拿出的时候,杨志瞪大了眸子,顿时更说不出话來。
那当真是大名府护卫的腰牌,染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