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临风亦知事态紧急,向李鉴行了一礼,匆匆离去,出大帐之际,恰好到卫州知州骆超正奉召而来,到对方,薛临风的眼中顿要要喷出火来。
“陛下,不知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骆超恭敬地行礼。
盯着神态自若的骆超,李鉴声音低沉,“骆卿,我为你介绍一位客人。”
骆超转过身来,着郭锋,“这位是?”
郭锋笑着道:“征北军麾下宣威将军郭锋,见过骆知州。”
骆超眼角一跳,“征北军?”
“不错,征北军,骆大人,四爷在卫州可还好?我家都督对他可是想念得紧!”郭锋着骆超,眼神冰冷。
骆超霎那之间,浑身冰冷,着大帐之内的几人,一个念头瞬息之间闪过脑海,失机了,露风了,要死了!
一直紧盯着骆超的李鉴这一瞬间也是如坠冰窖之中,他是多么希望骆超跳起来大声反驳对方血口喷人,但骆超这一瞬间的细微表情落在他的眼中,便说明了一切。
“骆超,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于朕!”李鉴的声音像是从修罗地狱之中飘来,手紧紧地握住案上的佩刀,青筋毕露。
事到临头,骆超从先前的慌乱之中迅速地平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自己身处虎狼穴中,一旦失机,便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下来,李鉴的失败已经无可挽回,自己会死,但四爷将来坐上了金銮宝殿上的那把椅子,一定不会亏了自己的家人。
他慢慢地抬起眼皮,着李鉴,“陛下如此问我,臣也有一句话问陛下,陛下可对得起先皇,可对得起为大越呕心沥血的曹仪首辅大人,可对得起大越千万黎民百姓?大越糜乱如此,四处烽烟,是否起于陛下?上京政变,先皇死因不明,陛下皇位得来可正?”
“混帐,逆贼!”李鉴霍然立起,破口大骂。“你想被千刀万剐么?”
骆超一挥袍袖,“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骆超不惧死。只是想告诉陛下一声,不仅是卫州,潞州杨宏发也决定起兵响应四爷,曹仪大人此刻已经握有上京,陛下虽有十万大军,但前无去路,后有退路,进退不得,十万大军,粮草马上就会被断绝,这冰天雪地之中,不知能撑到几时?十万大军,用不了几天只怕便得作鸟兽散,陛下,你的气运已绝了。如果识时务,自缚了去见四爷,四爷着同为天家兄弟,必然不会加害陛下,虽然没了皇位,但做个闲散王爷,仍可安度余年。”
呵呵呵!李鉴仰天大笑,状似疯狂,“说得好,逆贼,说得好!来人啊!”
帐外,亲兵侍卫一涌而入,“将这个逆贼给我拖出去,一刀刀剐了!”
侍卫们扑上去,扭住骆超,三下五除二,已是捆得粽子一般,提了便往外走。
“且慢!”郭锋叫道。
“郭将军,你要为这个逆贼说情么?”李鉴愤怒地喝道。
“陛下,此人该死,但是此时此刻,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杀死此人啊!弄出了大的动静,这个事情只怕就瞒不住了,那是满营皆知此事,何以保持军心啊!”郭锋道:“军心若散,则当真败亡无日了!”
“事已至此,能瞒得几何?朕要挥兵直接去攻打卫州!”李鉴冷冷地道:“拿下卫州,擒了李逍,自然云开月明!”
“陛下,卫州城高却险,李逍坐镇城中,岂是轻易打得下来的,而且军中粮草还能支撑几何?骆超刚刚已经说了,曹仪此时已然控制了上京,来自上京的补给马上就会被断绝啊!”
“打卫州打不得,回上京回不了,难道朕就在这里等着李四来给我收尸么?”李鉴厉声道。
“陛下,不知营中还有多少粮草,可以支撑几日?”郭锋问道。
李鉴转头向李征。
“陛下,军中粮草,最多支撑半月!这还得省吃俭用!”
“半个月?”李鉴痛苦地呻吟起来。
“陛下,征北军都督府在侦知此事之后,为了援救陛下,我家都督已派遣了近十万大军在薄阳登陆南岸,此时正日夜兼程,赶往贵州,请陛下率部向贵州靠近。”郭锋道。
“半个月的粮草,我能走多远?”李鉴仰天长叹。
“陛下,肯定是不能带上十万大军走了!”郭锋道:“十万羽林军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早已投靠了李逍,曹仪此人,向来是谋定而后动,所以陛下,我们集合了所有的粮草,然后只带上陛下绝对信得过的部队走,这样,便能多支撑一些时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