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易寒和柳紫兰进了酒楼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一楼的大厅里摆满了许多空桌子,桌子上大多摆满了盛酒的空碗,桌子,地面上沾满了酒迹,十来个酒楼的伙计正忙着收拾打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柳紫兰嗅了嗅鼻子,念出了几种酒名,单凭空气中的酒味就能分辨出酒的种类来,自然是酒道高手,柳紫兰从很小的时候就饮酒,又长居繁华的金陵,才子名流集聚的秦淮河畔,见识自然不浅。
一个伙计见进来了两个男子,这会还能放行进来的,可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恭敬道:“两位公子三楼请,快要到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候了”。
易寒问道:“伙计,不是说很热闹吗?这人呢?”
另外一个伙计笑道:“公子,那些早喝趴了,被人抬到客房休息了,此刻能站起来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易寒和柳紫兰心明,这酒从早上喝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确实有些夸张,都知道要喝了多少酒,走上楼梯来到二楼,这二楼也设有一个厅堂,由于被厢房占据了不少的面积,这厅堂面积比楼下的小多了,厅堂同样摆满了桌子,不时还见伙计抬着那些醉趴在桌子上的汉子,当中有年老的老者,有朴衣的莽汉,也有华衣的公子、名士、商贾。
而从三楼上传来了饮酒干杯的喧哗声,一个伙计走过来领着两人往上三楼的楼梯走去。
三楼占地面积更小,除了几间布局华丽的厢房,就是一处面向正面栏杆的大厅,厅顶几盏大灯将大厅照的如同白昼,粗略望去,大概有上百个人。
伙计忙着奉上酒水,一些人坐着慢悠悠的品着酒,一些却只能站着,来有身份没身份的也还是有差距的,似刚才进来的冯公子就受到上宾一般的款待,不时与身边的低声交流着什么,而那些人的衣着装扮一就知道非富即贵。
四边摆上几张桌子供贵客就坐,在中间围起一块地方,横着摆上一排桌子,不多不少刚好十张,至于坐在这桌子上的十个人,有的昏昏欲睡,勉强提起精神,有的红着脸却处于兴奋的状态,有的眯着眼,醉意迷离,坐姿却保持端正,来终于到了决出前三名的最后时刻。
柳紫兰见那些坐着非富即贵的人,娇柔作态,附庸风雅的涅,轻轻摇头:“这些人真是来煞风景,不是来喝酒,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易寒低声笑道:“我们不是也是来凑热闹的”。
柳紫兰洒道:“谁说我只是来凑热闹的,我是来喝酒的”,说着朗声道:“伙”,易寒连忙捂住她的嘴边,低声道:“你是女子扮的,怎可如此高调,要喝酒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着吧”。
柳紫兰掰开易寒的手,擦了擦嘴,不悦道:“你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往我嘴里塞吗?”
易寒无奈笑道:“上次是你自己含住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柳紫兰瞪了他一样,哼道:“就会说些下流的话”,说着正色道:“莫要拦我,今日我一定要尝尝醉仙酿的滋味,说不定在这西湖边写上一晚诗词。”
易寒低声笑道:“你是女子,醉了可没人能保证你会不会因此而暴露身份,若出了什么事情,钱老先生可要哭死”。
柳紫兰道:“不管如何,今夜我一定要尝到醉仙酿的滋味。”
易寒瞥到在场唯一的一个女子,便是那个小姑娘,说道:“你稍安勿躁,我保证你能喝到这醉仙酿”。
柳紫兰讶异道:“你有什么法子?”
易寒淡道:“我没有法子”。
柳紫兰问道:“既然没有法子,你凭什么笃定能喝到这醉仙酿”。
易寒刚想回答,突然听见有人朗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话。”
所有人停止窃窃私语朝场中望去,只见一个满脸红光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朗声笑道:“终于到了这最后分出胜负的时刻,大家想必等久了吧,今日的酒战却较昨日要激烈了许多,说着巡视了那比酒的人一圈,笑道:“相信好酒之人应该不会不认识其中的几位吧”。
听着这老板的口气,好像这十个人名气很大,易寒了一圈却均不认识,低声问道:“这些人名头很大吗?”
柳紫兰笑道:“名头是很大,只不过仅限于在酒方面。”说着点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那个人我认识,姓卓名意,好酒如狂,在酒场上从未醉过,人送称号酒仙,当年想见我一面,我却懒得理他”。
易寒问道:“却是为何”,这人起来长相虽然不算俊美,倒也端正,再他身上衣物,出身富贵人家。
柳紫兰笑道:“我让绿荷传话,他却连我的意思都不懂,这种胸无点墨之人,有什么好聊的,不见也罢”,说着又分别指了几人,“那个估计就是酒圣,那大概是酒鬼了”。
易寒问道:“你既然不认识,又怎么能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柳紫兰笑道:“从传闻便可辨别出来”,说着指着道:“你他从容端坐想不想庙里供奉的圣人啊。”易寒认真打量还真的蛮像的,柳紫兰又指着另外一个,“你他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满脸胡渣,是不是像一个鬼”。
易寒笑道:“还真的有些道理”。
柳紫兰笃定道:“错不了”。
两人这会说话的时候,这酒比却已经开始,每个人桌子旁边都摆上一坛酒,桌子上摆了十个碗,伙计正抱着坛子将碗全部倒满,一般人喝酒本来是小杯小饮,一个碗的容量基本相当于一壶酒,就算与楚留情一起用碗喝酒也只不过图个豪气,却不是一碗就这么干下去,就算要干也只是满上个三分之一,喝的是酒可不是水啊,而那天在船上小姑娘用的碗顶多也是小碗。
那老板身边跟着一个账房先生拿着笔正在记着些什么,大概是记账吧,早些时候易寒也知道,这些酒都是要自费的。
一个伙计拿着点燃了半柱香的香炉走上前来放在一张空置的桌子上,只听那老板朗声道:“半柱香之前要把桌子上的酒都喝完,时间超过或者喝不下去的都算淘汰”,说着这十个人已经端起碗开始喝了起来。
半柱香?易寒有些惊讶,这到底是比酒量还是比肚量,去却见有些人似饮水一般缓缓入口,有些却脖子冒着青筋硬咽下肚去,有些明显已经不支,喝一口缓一下,参加决胜回合却是凑数,当然这些人早些时候已经喝了许多,酒量也是惊人,否则这会早就醉趴下去而不是坐在这里比酒了。
半炷香的时间其实很短,那酒鬼手里拿着两个碗轮流的往自己嘴里灌,就好像自己是个酒缸却不是一个人,在半柱香还剩下一半的时候就最先将酒喝完,与此同时其中一个不知名的人猛烈咳嗽了几下,却是整个人就这样倒在地上了,老板连忙吩咐伙计把那人抬走,并朗声宣布道:“张贺淘汰!”
紧接着那酒圣和酒仙相继饮完,那酒鬼披头散发趴在桌子上瞧不见他什么涅,这酒圣和酒仙喝完这十碗酒已经出有点吃力了,酒多倒是一回事,这么快把酒灌入肚子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剩下的六人正在捉紧时间,不过越喝到后面却喝的越慢,明显非常吃力,这香都快烧完了,除了一个喝的比较快的,只剩下一碗多,其余的都剩下四五碗。
来这一个回合基本已经可以决出前三名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公子站了出来,朗声喊道:“小六,你若是这香烧完之前把酒喝完,我赏你千两黄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一阵哗然,关键是这千两黄金四个字,一千两黄金可是个天文数字,就算在场的富贵之人,许多也是拿不出这笔钱来,所有人都纷纷都朝这个年轻公子望去,俯首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起来,样子却没有人识的他的身份,不过有如此财量的,来头一定不小,不过也有人露出不悦的表情来,易寒细察,只见此人身穿云翱华服,头戴碧玉冠,束以乌巾,容貌俊伟,一身贵气,风采翩翩如神仙中人,心中暗惊,此处竟也有如此人物,刚才却不知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的身边有一个华衣公子,一脸恭敬的低声与那云翱华服的男子交流些什么,这华衣公子有些眼熟,思索一番,竟让他想了起来,竟是当然在方府见过一面的何不欺,再往另外一边的冯姓公子去,可不正是那冯子渊吗?低声对着柳紫兰问道:“你可识的那人?”
柳紫兰瞥去,淡淡道:“华东王府小王爷颜如璧,我早就见,有何好奇?”
见柳紫兰如此淡定,易寒倒是讶异,笑道:“来这皇亲国戚也难入你的法眼”。
柳紫兰道:“我与他没有交集,之所以会认识他,乃是家夫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