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建红已经煮好了面条,他们抓紧时间吃午饭,下午还要上儿媳妇的家去呢!
虽然在吃面条,不过此刻,张明生,他满脑子想的,却还是知识分子呢。他先细细地分析起自己:当年到农村插队,不就是因为自己是知识青年?后来厂里送自己去大学进修,回来后站在工人面前,他们一口一声叫着知识分子回来了。
谁曾料到,自从当了科技型企业的一把手,自己反倒不算是知识分子了?有什么红头文件规定,知识分子非要学士硕士不可?到了本世纪二十年代,是不是非得博士,才算知识分子呢?这没道理啊!
好在自己有个儿子,考上了北大,接着出国,读了个博士回来,原先那班,酸劲十足的知识分子,与自己的儿子,根本不可同ri而语,更无法相提并论!话说回来,这只能放在自个心里偷着乐,千万不能说出来,对老婆也不能说,免得她到处咋乎,被人嫉恨。
一股热气不断地上升,在周围冷空气中弥漫着,空气中若隐若现地变幻着,那些知识分子们一张张脸谱儿。
“建红啊,你晓得,我刚才在下面遇到谁了?”张明生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
“谁啊?”建红问。
“我原来单位的那个小梁啊!”
“小梁?哪个小梁?”建红摇摇头说,“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了。”
“那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那个小梁啊,就是别号叫做‘算破天’呀!”
“吖,你这一叫,我当然想起来了,那个对奖金一点儿都不含糊的角儿。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的工作干劲嘛,说到底,还是让人由衷敬佩的呀,只是太计较了些,也算是一种美中不足啊!”建红说起过去的事儿,虽然年代久远了,但一想往事,还是笑开了
“记得,有一年年底,快过年了吧,他居然冲到我们家,对我叫喊着,‘要是过年前,拿不到剩下的奖金,我就跟你急,跟你——干个没完没了的!’哈哈!一晃就是十几年的时间,他这人吧,其实挺有意思的!”张明生一说到往事,总是感到特别亲切。
建红接着说,“其实吧,他那人说话音量,倒是不大声,斯文的很,只是那‘干’字,稍稍大了点儿声,而且有点儿唾沫飞溅的。到底有失知识分子的身份了。至少算是小农意识,过于浓厚的知识分子吧。”
“哈哈,他这人可是个地道的好人,只是,我和他嘛,不打不相识啊!当时,可是吓得我心惊肉跳的,什么叫做‘干’个没完没了???后来,我细细一想,别说了,这粗话嘛,还是我在工厂当厂长时的口头禅,一不留神,就把脏话捎带给他们知识份子去了。是该自我检讨一番,哈哈!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吧!我这上梁是有点儿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了,当时年终钱款收不回来,应该算是经营人员的责任吧,我一把手的,不至于要受这份气啊!”
“是啊,是啊,那都过去!一晃就是十几年!现在,听说,小梁他们赚得可好了!他混到如今,大小也是个官儿了吧?”
“是个业务总管呢,但是,好像他,也是心里不太高兴的样子。”
“难道,他还是那付楞青头的样儿?”
“据说,现在他在新任面前,还是绞尽脑汁,借机就要将‘新任’的一军,不过策略有所改变,只能变为聚众上书、联盟讨价。。。。。。,咳,看来,他还依旧是条**的好汉啊,但不知,在这年头,还能硬挺多久?”
建红将心比心地说,“是啊,要是我,心里也不爽啊!自己资格最老,能力最强,凭什么就不能当一把手呢!被管和管人,可是天差地别哦!”
张明生郑重其事地说,“好像他有什么心思,但似乎并不是,工作之类的事情。”
“难道是家务事?”
张明生回答,“没错,他说是家务事,只不过呢,是别人家的事。”
“这不是乱弹琴了吗?别人家务事,他cao啥心呢?这还像个男子汉?”
“我看问题不是这么简单吧,反正我觉得,他有相当心理压力的样子。”
“噢?你讲得具体点吧。”不知咋的,建红对于张明生曾任一把手的那个原单位,时常念念不忘,而且一直以来特别关注,关注得太执着了,都有点儿鬼迷心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