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县东城,是普通民众的聚居区,房屋比较稠密,小巷子也很多。
在其中一个极其偏僻的巷子里,此刻并没有几个行人,除了三五个坐在家门口闲聊的老妇,就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缓步走动,看到这老人,那些老妇都是满脸笑意的打招呼。
这老人虽然身材佝偻,但很是和蔼可亲,脸上始终保持着和善的笑意,与邻里关系也比较好。
他是几年前迁居至此,据说早年行商,有些钱财,购置了几处房子在这儿安享晚年,他本人与老伴住在这里,一儿一女则在商市那边,开着小店铺做生意。因其家境殷实,所以平日时常接济有困难的街坊邻居,很受大家爱戴。
老人笑着走到自己家门口,身影眨眼睛消失在屋子内,大门随之紧闭。可刚进院子,那佝偻的身子瞬间挺直,步伐矫健,脸上也不复刚才的从容,面现焦急,疾步冲向东屋。
“周将军!大事不好了!”
房内有一青年正自安坐,剑眉星目,英气中透着儒雅,颇有一股折人的风采,正是江东周郎。
此刻听到那焦急的呼唤,完全不为所动,神色泰然,眼光都不曾离开手中书卷。“何事?”
那老人径自冲进房门,急急拱手行礼。“周将军,宁远县已经被封锁了,兵士张贴榜文四处捉拿你!快设法走吧,恐怕要不了两天。就会查到这里来。”
“噢?”这话总算吸引了周瑜的兴趣,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什么时候开始封锁的?”
“半个时辰前!”老人见他不为所动。更是着急。“将军,我已经联络其他人,争取今夜就想法偷偷离开!”
“走不了咯!”周瑜晒然一笑,眼中精光闪动:“既然已经查到我,那就走不了了,今夜城头必然严密防范,要逃出去,恐难于登天!”
“那当如何是好!”老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果断道:“不论如何,也要送将军出城,我们再想想办法!”
周瑜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由笑着摇头:“不用着急,我不会走!”
“那怎么行!将军乃是重臣,若有个意外,如何交差。我等恐怕都要被治罪!”老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周瑜高深莫测地笑笑,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我还想在宁远多下几局棋,如何能走呢?”
看到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老人可是心都要跳出来,急坏了。“将军。现在已经事发,还下什么棋啊,回到江东,您想与谁下就与谁下!”
“哈哈哈……”周瑜终于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此棋。我只想与荆州之主下!”
老人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了。陡然惊愕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说了,不用担心,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别暴露就行了!王子阳已经来了宁远,我要会会他。”周瑜笑道。
“王将军来了?怎么没有听说?”老人惊讶道。
周瑜看了看他,泰然说道:“恐怕来了一天以上,可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啊!荆州确实人才济济,能这么快就查到我这里,当真不易,若再晚几天,蛮族之事便再无回旋余地,可如今却是功亏一篑,难以尽全功。”
“哎!”叹息一声,周瑜随之又是话音一转,眼露寒光。“但不管如何,至少也要完成最基础的两个目的,也不枉费我千里迢迢来这一遭!”
老人惊骇,意欲劝阻:“将军,属下觉得还是……”
“无需多说!”周瑜展示出了相当的魄力,毫不迟疑地打断老人的话:“明晨之前,你们查出王旭所在,我要见他!”
“这……”老人顿时面露难色。“将军,这荆州之主偷偷前来,也不曾在任何地方现身,恐不好查!”
“有什么不好查?别告诉我你们连荆州之主的相貌都认不出。”
周瑜深深看了老人一眼,随即从容说道:“他悄悄前来,必然是怕传出消息,惊退煽动叛乱者,意欲暗访。既然如此,当会单独寻找住地,最方便的便是驿馆酒楼一类。因人员复杂,既便于隐匿行踪,又能有足够的自由和便利行事,甚至连他的谍影部众都能瞒过,你们暗访一遍,理当有所获。”
老人恍然大悟,面露钦佩道:“那属下现在就通知大家行动!”
“去吧!记住,明早前要有结果,我要主动见他,而不是被他找到!”周瑜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竹简上。
“属下告退!”
老人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的王旭,同样在等待着消息!
全宁远的军士都出动寻找周瑜,虽然兵士们个个莫名其妙,不知寻找一个不知姓名的年轻人有何用,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