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分歧(1 / 2)

凉州虎兕 岑云 2638 字 2022-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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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羌城下,岑风与北宫瑞、豹娘子拱手作别岑风此刻的心情不错,这一次他居中调解,让吾诃子与北宫瑞、豹娘子化解误会,也算是马到功成虽说身为湟中旧主,北宫瑞与豹娘子二人对于吾诃子、岑风染指湟中之事依然心结难解,但是形势所迫之下,北宫瑞与豹娘子并不敢撕破脸皮

“虎将军留步;我等就此告辞”豹娘子一身戎装,长身玉立,在门下向岑风致礼

戎装本就是为了方便厮杀所做,往往贴身紧束,于是将豹娘子一身曲线悉数衬出于人前军营中是男人的天下,几时见过女人,还是如此漂亮的女人?于是一群男人的眼睛盯着豹娘子,几乎转移不开岑风耳目聪明,甚至隐约听到许多吞咽口水的声音

“娘的,才个多月没见女人,一个个都成什么德行了?”岑风心中暗怒,都有些不好意思正眼去看豹娘子;一则是为了自己部下的荒唐,二则,却是因为前些日子他怀疑豹娘子与北宫瑞有私情,居然大喇喇地开口去问北宫瑞——“也不知道阿瑞有没有把我问的话说给豹夫人听?这也不是什么好意思的事情,阿瑞一个男人,总不好拿这种事情到女人面前去说?”岑风心中惴惴,只觉得豹娘子此刻的满脸笑容似乎别有深意

对面的豹娘子仍是从容而笑,叫岑风看不出深浅;“此番多赖将军从中斡旋小女子与阖部上下同感大德日后将军若有差遣,李家上下绝不推辞”李氏部族归化日久,数十年来奉官从征,在凉州属于汉化比较深的族落;从豹娘子言行举止之间就可以看出来,若不是一身羌人打扮,只听她说话,哪里能听出是羌人?闭着眼睛的话,只会觉得对面说话的是一个从容有度,能够顶门立户的大家主妇

岑风心下正自尴尬,赶忙谦虚两句;幸好在破羌这几日成公英奉命赶来,此时在旁为岑风助言,总算没有让岑风尴尬之下再闹出什么词不达意之类的笑话来说话间,身后城门洞里又有人马嘈杂声传来;不一时,吾诃子从门里出来,同样是一身行装——原来两方是同日离开

北宫瑞看到吾诃子,虽然不再是前些时日那般怒目而视,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着脸别过一旁只当没有看到;豹娘子却面不改色,上前与吾诃子叙话作别满面笑容,举止从容得体

岑风冷眼旁观,心里暗自一笑;“阿瑞的脾气与他老子还真是相像,活脱脱又是一个北宫伯玉”岑风的目光在豹娘子与北宫瑞之间来回转动,“倒是这位豹夫人果真厉害;即便没有我在,凭她的气魄、眼光,让李家站稳脚跟也是不难?怪不得当初能把李文侯吃得死死地”

岑风这边正想着,那边厢吾诃子与豹娘子也是相谈甚欢

“吾领大度,小女子感佩于心领放心只等我两家安顿下来,定然立时赶赴领盟会,决不食言”豹娘子话音掷地有声,虽是女子,也颇有“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意味

吾诃子淡然笑道:“好好夫人有心了,在下静候佳音夫人且回去等候,不出旬月,贵部流落在外的族人定能找回;料来这点面子,湟中各部还是会给吾某的”

两方相对时互相都是客客气气,一派祥和互相作别之后,豹娘子与北宫瑞一行先行离去

北宫家和李家来到破羌城下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位正主,其余也就是数十从人而已;以如今湟中之纷乱,这点人也不过是勉强有自保之力罢了所幸两家驻营地离破羌城并不远,现有虎家军数千人驻扎在破羌,周围百十里内无人胆敢生事,沿途也不至于出现什么麻烦

遥望着远去的一行人,岑风耳畔传来吾诃子戏谑的声音:“佳人远去,芳踪杳杳何处觅……那个豹夫人,过去不觉得,如今看来,真是一个尤物;於菟,如今李家在你地盘上立足,她的人等于落在你的手心里了……”

“你若想要,让李家迁移到你的地盘上去也无妨嘛”岑风好似没有听出吾诃子眼下深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吾诃子几乎被自己口水呛到,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是他自己先来取笑人的——只拿手指指着岑风,苦笑半天说不出话来有的时候,冷脸冷眉之人突然开起玩笑来,哪怕是无心一言,反而叫人哭笑不得

岑风淡淡一笑,也不多言;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自从庄浪河一战之后,吾诃子对他的态度较过去有了明显了转变在庄浪河之战前,吾诃子面对他时,多的是挑衅和考校,一如鹊阴城密会定计之时,话说三分,其中深意却故意叫自己去猜,似乎是为了看一看他盛名之下,究竟有几分真本事但是庄浪河一战大胜之后,吾诃子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得加亲近起来,相处之时,在没有过去的生分疏离,反而经常说些玩笑话,刻意地表现出亲近来

不错,正是刻意的——岑风对此心知肚明若说口时辩给,岑风或许不如吾诃子多矣,但是查察微末,直窥本心,恰恰是岑风的长处,或者说是天赋本能

对于吾诃子的刻意亲近,岑风先是不解,不解之后,就多了一种戒备;他能感觉得到,眼下吾诃子对他的亲近,一如之前吾诃子面对老边时那种谦逊当岑风十岁时第一眼看见吾诃子,就直觉他的内心恍如一把脱鞘而出的利刃;而后吾诃子面对老边时的锋芒尽敛,则让岑风直觉到此人的善变从那个时候起岑风越对吾诃子心怀不喜;只不过看在吾麻面上,这种情绪不好表露在外,不过在面对吾诃子时,难免就显得有些疏离

一句玩笑之后,二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没有人开口许久之后,吾诃子才打破沉默说道:“於菟,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以安夷城为界,东边归你西边归我”

岑风颌道:“当然,一言为定”

安夷城,在破羌西面百余里,大约正处于湟水河的中段;岑风与吾诃子两分河湟,以此城为分界,大抵还算公平湟水越往下游,人口越是繁茂;先汉时朝廷开湟水,驻军屯田,引渠灌溉大抵也是在中下游;这一段才是湟水流域最富庶的所在——金城郡郡治允吾亦在此间岑风得此佳地,自然没什么不满

不过吾诃子也没有吃亏;安夷以西不出百里就是一片地域广阔的河谷,水草丰美,是湟中最肥美的水草地,也是当初北宫家之故地;这一块地方,大抵就是后世青海的西宁盆地,当时并未开,还是羌氐部落争夺不休的草场良吾部落虽然汉化日久,半耕半牧,但是归根究底毕竟还是游牧部族出身;如此丰美的草场落在他们手里,比之万顷良田加实惠

吾诃子虽然有心亲近,但是岑风一直不怎么答话,也不免意兴索然吾诃子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妹夫对自己会如此疏离,总是冷淡相对?究竟是这老虎崽子存心,亦或是他的本性如此对谁都亲近不起来?吾诃子与岑风毕竟相处日短,此时还拿捏不准自家妹夫的心性

“好,北宫家和李家的事情也算做个了结了”吾诃子长出一口气道,“这一次给我找得麻烦可不小杀了五部领那些归附我的人,都有些骚动不安,要安抚下来,还要费一番工夫”

岑风突地问道:“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如此看重北宫家和李家,处处退让?”

吾诃子似是料不到岑风有此一问,闻言不禁一怔,随即勉强地一笑道:“是么?我这也是看你的面子嘛”

岑风冷眼注视着吾诃子,许久才笑道:“我的面子还真大你不但送回五部叛党的人头,还要从各部落那里把两家的逃人寻回来,这么做,不啻于虎口拔牙——你要得罪不少人呐”

这一会儿工夫,吾诃子的面色就恢复了从容;“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做么?北宫家和李家,虽说穷途末路了,但是毕竟还占着湟中旧主的名义这样的人,或许成事不足,可若要败事,那是绰绰有余若是惹恼了他们,暗中给我下点绊子,即便不能坏事,也足够恶心人了如今湟中初定,我不想惹恼了他们”

吾诃子说得直白,仔细想来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连成公英在一旁听着都默默颌,意似赞同;但是岑风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吾诃子话中仍有未尽之言,却又无从质疑

吾诃子不再提两家之事,却将话锋一转,问起吾麻来:“我妹妹回了鹊阴,近来怎么样了,我外甥呢?”

提起吾麻,岑风难得在吾诃子面前放下几分戒备,温煦地笑道:“她们娘俩都好;我阿娘把猫儿宝贝得像眼珠子一样,每日天亮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猫儿接去她那里照顾吾麻都与我抱怨,说是她这个做娘的,照顾孩子居然都插不上手”

“猫儿……”吾诃子果然也和旁人一样,对这个名字百般看不上;“你取得什么名字,你自己是老虎,你儿子就成了猫了这话要是说起来,却不怎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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