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也已经回不去当初，境界短时间逼近不朽，周衍已经明白，哪怕是时间规则，也只是回归过去的能量形式，那变化过的灵魂，是不会再有变化了。

灵魂是永恒的，即便回到过去，也仅仅如破镜重圆，回去的只是物质，而不是生命。

哪怕是顶天立地，哪怕是万古无敌，周衍此时也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沉沉的无力感。

这是对命运的无力。

周衍掌握了一定的命运之道，更是明白，命运不由人的无奈。

“夫君，凝儿……很开心呢。丧失三魂的那一刻，凝儿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了未来，再也不会有幸福。夫君，谢谢你。”

姜雨凝倚靠在周衍的怀抱里，七魄也开始逐渐的破碎，她本就是不完整的，更是遭遇了莫大的危机，如果不离开姜家的那一方地狱，她还能多活一些日子。

一经离开，又历经烈焰王座破空的压力，她本就风雨飘摇的魂体终于承受不住了。

“凝儿，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那个时候，实力不强，你却在我身边。如今实力强了，你却已经要离去。如果那时候知道珍惜，放弃所谓的‘身份’差距，就绝不会有如今的苦恼了。我花了一辈子去领悟，才明白到，原来幸福不是门当户对，不是有足够的实力守护，而是每一时每一刻的珍惜……可惜，有些事情明白的时候，却总是充满了悲哀和无力。”

周衍声音苦涩，面色凄然。

他身体受创其实已经非常沉重，魔心的反噬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轩辕帝气加持的战力只能到剑神六转，但吞噬王座的不朽能量和戒指之中的无尽魂能，又吞噬一枚救命白毛让自己不死去，一举将实力提升到九天剑尊之境，这短暂的强大，却换来了无比惨厉的后果。

但如今，能和圣女在一起哪怕是只有片刻，周衍也觉得死而无憾。

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那么无力。

有些期待的事情，并不能一定可以完成，如再见到神女穆清颜，再见到女儿炎炎和思思等等，那已经不敢妄想。

能幸福一刻，便幸福一刻。

守住能争取到的幸福，抓住可以把握到的机遇，其实就是成功。

可惜，一切依然有些迟。

“错与对都没有关系，至少，我们如今也同样没什么遗憾，不是吗？”

姜雨凝用自己的衣袖为周衍轻轻擦拭脸上的血水，只是，这血水根本已经停不下来，周衍的身体反噬之严重，亘古未见。

能不能活下去，便是周衍自己，也都已经不知道。

不然，周衍绝不会在战力最巅峰的刹那逃走。

“夫君，你的斩魂尊道，配合万古邪心重新活一世，倒是可以活下去的，凝儿去了便去了，夫君你却一定要活下去，你的幸福，也是其他爱你的女子的幸福，凝儿已经没有遗憾……”

姜雨凝柔声说道。

周衍沉默着，他的七窍止不住的开始向外溢出血水，双眼也已经被血水模糊。

但就在这时，周衍魂海深处，却传来了轩辕老祖激动的声音：“这里，这里是超脱之地——暗神域，是真正的‘仙地’啊！我曾经立证不朽之时，最渴望进入这样一方大域，却没有想到，你竟是来到了这里！周衍，你有救了，你的妻子姜雨凝也有救了！有希望，完全有希望！”

“嗯？老祖你说什么？”

周衍身体一震，整个人忽然颤栗了起来，寂灭的内心如忽然燃起了一团全新的希望之火。

“位面之上，是域，但位面和域本身又是一体的，如一个国之中的城池。葬剑、真神等位面属于烈焰域。烈焰域几乎集合了我们这一剑道体系的所有修士。

但在烈焰域之外，有着无比强大而神秘、相传乃是万灵本源大域的‘暗神域’，能进入暗神域的修士，等于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鸿蒙天尊之境。”

“在暗神域的修士，从神境开始，都会创立属于自己的本源道，拥有独立的混沌剑体，然后成就混沌剑体九九归一之道，化作暗神道。

领悟一方暗神道，是为一转神灵。其实就是不再局限于剑道，剑神便是神灵之一种类，剑神，同样也是神灵。

神灵之上，封号‘天尊’、‘尊者’，剑尊，便是尊者、天尊的一种种类。

在暗神域这种真正的大域，是不存在规则的，而是需要创立自我的规则，自我的领域。

若道不足，路不前行。

创立自我至道，大域之中的修士，每一个，都是混沌剑体，有自己创立的规则，有自己的神魂核心神格，有自己的‘暗神域领域’。

那里，比的便是谁的领域更强，能压制其余修士的领域。”

“到了那里，你会发现，烈焰域麾下位面的所谓天才，在那里，完全不及格。”

“这么说吧，现在你八大太古剑体集成了混沌剑体，等于刚刚及格，而你没有自己创立的规则，你就只能算是个……普通域者，泯然众人了，你要在这里生活，可能有好一段时间，摆脱不了废物的名头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大域争锋，希望这一方大域，你能让‘邪尊者’这个名头发扬光大吧，你作为邪尊者的做派，令我心生敬意。而我，我有自创自己的规则，自我锁魂，我会帮你锁住姜雨凝的魂魄不消失，让她保持如今的状态七年，七年之后，你若解决不了，就没办法了。”

轩辕老祖沉思着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