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赶慢赶地奔波了一天,都已经十分疲乏,他们可不愿意被搔扰的中国人打搅了好梦。
虽然朦胧中他们也有人听到外面惊慌的叫喊,知道是起火了,可多数人还以为是营地里哪个冒失鬼吸烟不小心引起了火灾。而且,绝大多数苏军官兵对草原荒火的威力认识不足,他们以为营地里已经打出了防火道,只要扑救及时,火势并不会扩散开来。
直到他们感觉到大地明显的震动和大量被北风提前送到的浓烟冲进帐篷,他们才被气急败坏的军官们连踢带打地赶了起来,当他们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时,大火已经离营地不足四公里,猛烈的草原荒火,已经把北方的天空染得通红,营地里更是早已乱成一片。
对草原荒火认识不足的苏军军官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带领苏军携带武器撤往克鲁伦河滩或者对岸,而是想当然地拼命催逼苏军士兵紧急加宽防火道,另有一些苏军官兵则拼命地向已经割除全部荒草的炮兵阵地跑,大火之下,那里显然是安全的,炮兵阵地很快就被挤得满满的。
苏军高级军官的忧犹寡断,把东路苏军逃脱彻底覆亡的最后一点点希望也完全葬送了。
随风而来的浓烟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呛人,刺激得苏军官兵咳嗽不止、呼吸困难,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面对飞速扑来并且越来越近的草原荒火,一些在草原生活过的苏军士兵知道,这样的荒火的威力,也明白这样匆促加宽的防火道,在如此猛烈的大风天气下不会起什么作用,再也顾不得苏军军官的约束,不再打什么防火道,而是转身就向身后的克鲁伦河狂奔。
在这样危急的时候,一有人开始逃跑,马上就产生了示范效应,越来越多的苏军官兵开始明白,要想不被大火烧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跑到克鲁伦河河滩或者对岸,河滩上没有荒草,大火不会烧到那里,当然也更不可能烧到对岸。于是大批苏军官兵开始扔下手中割草的刺刀,转身开始向克鲁伦河狂奔。
很快,整个苏军营地的官兵,除了很少一部分挤进炮兵阵地的苏军外,十多万人都开始一边大声咳嗽着,一边如潮水般向克鲁伦河撒腿猛跑。
黑暗中,不时有慌乱的苏军官兵被绊倒或者被后面的人推倒,而只要是摔倒,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爬起来,因为马上就会有成百上千双穿着皮靴的大脚从他们身上毫不留情地狠狠踏过。
苏军虽然很清楚,这场大火一定是狡猾可恶的中国人放的,这从火墙后那闷雷般的马蹄声就可以判断出来,这时候如果不尽快跑到河滩或者河对岸,那不被荒火烧死,也会被随后而来的中国人杀死。
逃命的苏军士兵,只有少部分拿着自己的武器,另有一些人则是随手抓起身边看得见的武器,有近半数的苏军则根本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取武器。
即使这样,拿着武器的苏军也都是仅仅拿着步枪和少量轻机枪,沉重的苏军仿制的带有护盾的马克訫重机枪和迫击炮,则根本没有人携带,火炮则更不用提。即便是带着武器的苏军官兵,所携带的弹药也很少。
好在苏军的坦克和装运弹药物资的车辆,都停放在河边,驻地离河边近的苏军汽车兵和坦克兵们,还有时间把绝大多数卡车和坦克开到河滩上。
不过,苏军坦克和装满弹药物资的卡车的去路,很快就被狂奔的人流挡住了,无论苏军汽车兵和坦克兵如何声嘶力竭地叫喊,甚至鸣枪威胁,可就是没有人给他们让路,奔逃的苏军步兵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跑到河滩上大火烧不到的地方。
眼看身后的大火越来越近,站在坦克上和卡车上指挥的苏军军官,只好忍痛狠心下令坦克和卡车向人群中硬闯,这些坦克和弹药物资是苏军仅有的一点负隅顽抗的本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保住。
因此,在苏军的惨嚎声中,坦克冰冷坚硬的钢铁履带上,马上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苏军血肉。苏军的卡车也沿着这一条条血路,强闯到河滩上。
此时,河滩上和河水里,已经挤满了丧魂落魄的苏军官兵,而且还有数万人在拼命向河滩冲来,都力图挤进布满沙石的河滩,在苏军的拥挤下,一些头脑还算清醒的苏军军官本想在河滩上组织起防御阵地的企图彻底落空了,在苏军的推挤下,苏军一批一批地被挤下河,宽阔的克鲁伦河,很快就被苏军挤满,满河床的苏军开始纷纷向河对岸冲去。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了轰轰的马达声,还没等苏军明白过来,天空中刹那间就被几十个挂在小降落伞上的夺目的白色照明弹映得亮如白昼,克鲁伦河水在强光照射下,显得白亮亮的,河水中和河滩上密密麻麻的苏军显露的清清楚楚。
在飞机俯冲的呼啸声中,一串串黑乎乎的炸弹从天而降,在河床里和北岸的河滩上猛烈爆炸。这些虽然炸弹都是50公斤重的小炸弹,威力有限,可是对付毫无遮护的苏军步兵们已经足够了。
在河滩上爆炸的成串的炸弹,用数以千计的大小不一的锋利的弹片,无情地穿透苏军官兵的血肉,撕裂着苏军官兵们的肢体,夺走他们的生命,猛烈的冲击波在密密麻麻的苏军人群中,猛然清理出一块块方圆十几米的空地,原本在这块空地上的苏军官兵都被炸得支离破碎,散起漫天血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