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鸨闻声从楼上一间客人开好的房间里,急忙忙地赶了出来,想看看摇钱树这是领着谁回来了?上眼一瞅,这个失望啊,既不是油头粉面的小开,也不是看着就财大气粗的老板,更不是压低了帽檐的那些各色官员们。
一身土的脏棉袄,脚上的棉乌拉也是挂着土沾着泥的,胡子拉碴的,狗皮帽子帽翅耷拉着,傻大个一个!背上的包袱倒是鼓鼓囊囊的,兴许真有点底子。
老鸨不打上门的客,虽说眼睛是势利眼,可没摸准行情前,那就和相熟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自来熟那就是职业技能!
几句行话下来,这杨棒子听了个丈二的金刚摸不到头脑,核计这可能是戏园子的老板娘吧,说的可能是看戏的话呢,就傻笑着也不回答。
这老鸨有点沉不住气了,阅人无数,没见过这号的啊,就让二狗子先把客人领到红玉那屋去,拉着红玉转过身小声地问没看走眼吗?
“娘,这是关外来的老客,侯旅长家的亲戚,倒腾黄货的。”浅浅的一笑,撒了个小谎,就把老鸨伺弄得心花怒放了!
要不是说这妓院里啥人物都有呢,刚才骂侯旅长的那位,背地里是啥买卖都做!胆大心黑,啥来钱快就捞啥,正道也弄是偏门也做!
这小子当年就是土匪出身,投了军阀现在又成了伪军,一直两样买卖没丢,他这成了军人了,绑票啥的是不能做了,可黑道的生意没丢,他自己不绑票了,就帮着东北那边的土匪小偷啥的在关里销赃。
比如关外的土匪在长春绑了票,收了赎金后,你不可能在当地找家钱庄银行的存上,那么多的现钱呢搁身边山寨里也不保险,一旦响了窑就啥也不剩了,所以呢就通过蒙古这边呢运进关里,在侯旅长和人开的钱庄里漂一下,存进指定的账户里。
过几年呢风声不紧了,来关里取出钱,摇身一变土匪绑票的就成了财主啥的,当然侯旅长的抽头也高,什抽三!
还有一项呢,就是大宗的盗窃案,金银珠宝啊,古董玉器啊,运到保定来,侯旅长给联系洋鬼子啊,日本人啊啥的,给销了脏,抽头也是什抽三!
你说这小子就做这买卖能不暴发吗!加上还倒卖军火,吃空饷啊的,家底别说几百万了,几千万都有了!
这小子就爱个嫖!家里都养了七房姨太太了,可没事还往平康里这钻,招待关外来的朋友呢,也都是领到这来,吃喝嫖赌一条龙!
侯旅长今本来下午没啥事,大过年的在家没意思,就弄帮狐朋狗友地来找红玉的,没承想红玉那屋有人,偏偏还就是侯旅长不敢惹的人,这世上还有侯旅长不敢惹的人吗?有,日本人他都不放眼里,可偏偏怕这位,谁啊?一个秀才!
自古秀才怕见兵,有理说不清,可在姓侯的这,他这人基本没干一点好事,可还算有那么点江湖义气存在心底,不然也不能做那黑道生意。当年他还是要饭的时候,被狗咬伤,加上冬天下雪地冻天寒的,就昏死在这秀才家门口。
这前清的秀才是保定数一数二的大户,家底号称一条街,最繁华的商业街差不多都是他家的,据说直隶省的总督大年初一请地方人士喝茶,人家可从来都是做第一位的。
秀才那时候还年轻,就把这要饭的救下了,伤也治好了,还留下当了家仆,没想到呢这侯旅长天生就是土匪命,不爱做这伺候人的活,没几日自己个走了,后来得了势,亲爹亲妈早没了,谁的好也不念,就念这秀才的好。
谁说话都不好使,只要秀才写个纸条,拿的人放人!扣得东西放行!所以这一听说秀才在红玉这呢,侯旅长悄悄地拉着朋友就上隔壁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