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炮扬威(2 / 2)

“攻城!”

两人响亮地应道:“得令!”

“冲啊!”早已整装待的前军、中军两万余名将士齐声出一声怒吼,扛着木板,推着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朝着徐州城冲了过去。

正如田东预料的那样,叛军准备的那些污物焉能厌胜皇上得之天授的御制神龙炮!站在城头上泼洒狗血人粪或撒尿的叛军兵士被炸得血肉横飞,侥幸未死的人哭爹喊娘四散逃窜,城头上顿时一片混乱。

蔡阳猛地一推身边目瞪口呆的亲兵:“给我一齐喊:大帅有令,坚决守住,就有办法!打退了官军进攻,每人赏银五两!”

与漫天飞舞着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弹片碎石相比起来,五两银子的赏格所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叛军兵士不顾各级军官将佐的厉声喝止,扔掉手中的刀枪,转身就要往城下跑。

蔡阳大怒,命督战队斩杀逃卒,一回身,却现身后的督战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逃散了一大半。他气急败坏地揪住督战队队长破口大骂道:“王八蛋!你带着这些怂兵!老子杀了你!”

督战队队长是蔡阳手下一名营官,忙说:“军门饶命……饶命啊……”

蔡阳正要再喝骂,突然见到自己的副手、挂参将衔的统领林健匆匆朝自己跑来,怒道:“林统领,你也要弃城而逃吗?”

林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原本长着一张军中汉子少有的白皙俊美的脸庞,颌下五缕长髯飘拂及胸,给他增添了不少书卷气,看上去浑然不象是一个刀尖上舔血的厮杀汉,倒更象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不过此刻因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青色的杀气,反而给人一种阴冷自负的感觉。听蔡阳这样当众厉声指责之后,他的眼睛里骤然闪射出一丝阴冷可怖的神光,牙齿咬得“咯锃咯锃”作响,两腮的筋肉也随着牙齿的咬噬而**着,象是一头随时准备暴起的饿狼一般。

国家承平日久,凤阳又地处中原腹心内地,从将佐到兵士没几个人真正上过战场。总兵李明博当年随正德皇帝在大同抗击过鞑靼,便是他时常挂在嘴边上炫耀的本钱。可这个三年前才从浙江宁海卫调至凤阳的林健却非同寻常,他一直在抗倭第一线任职,军功簿上记着他“斩七百六十三级”,尽管这七百六十三名倭贼海寇多是其麾下将士所杀,但想必他也是刀口上沾过血的主儿,加之他平日为人不苟言笑,令全军上下都十分敬畏。如今见他起怒来,蔡阳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慌乱,忙说:“老林,李大帅被高大帅请去中军帅帐议事,将这守城之责委于你我二人。如今情势已危不可言,蔡某心急如焚,言辞过激之处,你老林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林健见他主动服软认错,也将面色缓和了下来:“军门客气了。末将既奉军门之命守备城垣,自不敢轻言弃守。”

“那是,那是,你老林勇冠三军,自本人以下,全军将士都是好生佩服。”随口给林健戴了一顶高帽子之后,蔡阳又说:“可不敢不守啊!官军火炮如此厉害,外围防线那些土城木城根本不堪一击,只有徐州这样厚逾数丈的石城还能勉强支撑一时。此战若不能凭坚城退敌,局势便无法收拾了。”

“末将正是为着此事,特来请示军门。”林健说:“敌火器之利,断然乎想象。城墙坚固,倒是可以防御一时,但敌之火炮打得既猛且准,守城将士十有二三已死于炮火之下,余者也多被弹片碎石所伤。末将建议,可否先将将士撤至安全之地,放敌登城,我军与之混战一处,敌必不敢再炮轰击城头,战事或许还有可为之处。”

蔡阳吓得脸都白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他叹了口气说:“此计虽好,实在太过行险。说句丧气话,官军能于京师与鞑子铁骑杀个旗鼓相当,不说我军那些新近入伍从征的士卒,就算是我凤阳军的老底子,战力又岂能与之同日而语?还是得让弟兄们守住城墙,万不可放一人登城。只需有些许官军登上城头,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林健也知道蔡阳所说的都是实情,不禁默然了。

“老林啊,我知你一向对靖难之举不甚热心,碍于大帅军令,不得不从而已。但咱老哥俩搭伙也有几年了,平日虽不免有磕磕碰碰之事,毕竟相交一场,我又痴长你几岁,就劝你一句,这个鸟仗,我也早就不想打了,可如今你我已是骑虎难下,不打又能如何?”蔡阳看着林健,加重了语气:“谋逆是灭门的罪,象我们这样的统军大将,断无蒙恩赦免之理;昨日我军又大破官军,杀敌无数,若是落到官军手里,只怕比死还惨!你我既已来到此地,就只能与这徐州城共存亡了!”

林健也叹了口气:“军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末将多余的话也不说了,左右是个死,知天命而尽人事吧!”

“好!就请你整军,防备官军攻城。我为你压阵!”蔡阳猛地推了一把正在怔的督战队长:“还愣着做甚?带着你的人给老子堵在马道口,有接近者,立杀之!”说着,他拔出腰刀,剁翻了一个刚从身边跑过的溃兵,恶狠狠地喊道:“临阵脱逃者,杀!”</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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