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看到公主殿下这么喜爱的样子,这些心血就不算白费了。
“您给出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让人过意不去……”在瞬间的怦然心动之后,公主马上清醒过来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夏尔和夏洛特,“我们今天只是过来拜访做客而已,让您一家兴师动众就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真的不敢这样劳烦您。”
她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就能够得到的珍贵礼物,特雷维尔家族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天知道是图谋什么,她不想让身为皇帝的未婚夫为难。
“您如果肯收下这份薄礼的话,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赞赏了。”夏洛特仍旧微笑着,“我希望您能够赐予我们这样的荣幸。”
夏洛特一点也没有给公主退缩的机会,而这让公主更加犯难了,她又看了看她的未婚夫,而弗朗茨-约瑟夫皇帝陛下却仍旧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浑然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哈布斯堡的皇帝从来无需为金银财宝费心,更不会觉得会欠了谁的人情,大不了随便再给一份回礼就行了,反正他的宝库里面有的是传世的珠宝。
“那就谢谢您的盛情了,夫人。”看到皇帝认可了之后,公主殿下也放下了心来,然后马上跟夏洛特道谢。“我真希望能够回报您。”
“您如果能够满意我们的招待的话,那么就是最好的回报了。”夏洛特笑着回答。
而在公主殿下收下礼物之后,这些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了,谈笑之间也多了几分年轻人特有的轻松感。
但是,这种轻松感并不是奥地利的皇帝陛下所追求的东西,在不经意之间,他又看向了夏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差不多已经到了时候了。
而夏尔自然也心领神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度向皇帝陛下躬了躬身,“我很高兴能够再度和您叙谈一番,陛下。”
他说者无心,皇帝陛下的表情却微微地僵了一下。
显然,他的话让皇帝陛下想起了两个人上次的会面,在那时候,他有外交幕僚助阵,却仍旧被夏尔以强势的态度把握了会谈的走向,并且任由他大肆吹嘘了一番法国的强大,这种强势态度自然并不为皇帝陛下所喜欢。
可是,皇帝陛下到了如今,自然也早已经熟悉了和他的那些不喜欢的人共事了。
他做了一个手势,夏尔马上离席,带着皇帝陛下往他的书房走了过去,而其他人当然也心领神会,谁也没有对此多置一词。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书房里面,在把门关上之后,客厅当中的欢声笑语已经被门所隔绝,这里已经是一片幽静,然后夏尔拉开了窗帘,让花园的美景从窗外一览无余。
“很高兴能够再和您畅谈,陛下。”夏尔走回到了皇帝陛下旁边,然后坐了下来。
“这确实是让人期待。”皇帝陛下低声回答,不过并不显得有多么热情。
他也不想再继续说客套话了,“请告诉我吧,处在目前的形势之下,您和法国是否准备履行当时对我国的承诺?”
“恐怕,在这个时候,我们驻俄国的公使已经对俄国政府提出最后通牒了吧。”夏尔以罕见的诚实态度,跟弗朗茨-约瑟夫皇帝陛下坦诚了。
“什么?!”伴随着最初的惊愕,皇帝陛下禁不住惊呼出声。
然后,惊愕马上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与……愤怒。
他原本害怕的是法国人不够积极,不肯履行承诺站出来武力制止俄国人的行为,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法国人居然现在已经直接准备对俄国人发起最后通牒了!
毫无疑问,这是他们蓄谋之下的举动——考虑到巴黎和彼得堡两地消息的往来时间,这一定是事前就确定好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非要掐着这个时间点来给俄国人和奥地利人同时发威,同时让这个举动显得像是法奥两国的共同立场。
太过于积极了,积极地过了份,以至于现在把他也拖到了尴尬的场地里面。
原本他以为法国人就算要武力行动,准备时间也会拖上一段时间,哪里想得到他们居然是如此不顾一切。
“你们……”皇帝陛下皱紧了眉头,似乎想要斥责夏尔,但是又想不出措辞。
“陛下,您着急什么呢?”夏尔早有准备,于是不慌不忙地反问。“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你们需要抵御俄国人,而我们毫不犹豫地准备为欧洲各个民族抵御俄国人——这是我们在履行保卫欧洲文明的承诺,这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我们很高兴我们能够这么快地履行它。”
“为什么非要挑在这个时候?”皇帝陛下紧皱着眉头,十分严厉地看着夏尔。
他想要指责夏尔,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毕竟确实是奥地利人请求法国人对俄国使用武力的。
“这是为了让您同样地表达出态度来,陛下。”即使是面对一位皇帝的愤怒,夏尔也毫不慌张,“我们不能给俄国人任何侥幸,奥地利人如果和我们一起表态的话,俄国人肯定会害怕的。”
“这不是你们事前的承诺!”皇帝尖厉地反驳。
“但是这是必须的!如果您不能以凛然的姿态对俄国人表露出您的不满的话,那么您就是在违背您的先祖们的教导!”夏尔毫不退让地反驳了对方,“毫无疑问,俄罗斯人十分强大,但是哈布斯堡皇室不会惧怕任何强大的敌人,当年貌似不可一世的土耳其人曾经几次来到维也纳城下,不正是您先祖们以那种无畏的气概将他们赶跑了吗?您对俄国人也同样如此——更何况,现在您还有两个大国作为朋友站在身边……您为什么还要迟疑呢?您可以武装中立,但是您必须表态,这就是我们和英国人的意见!请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