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的理由十分正当,而且充足,他是白马寺主持的师弟,和唐玄奖同辈结交,岂能做他的徒弟,那岂不是矮了一辈,这大和尚想占他的便宜,他当然不肯答应了。
唐玄类只好做罢,至于说到房玄龄,人家房玄龄压根儿就不答理他,什么师弟还是徒弟的,上一边儿玩去吧你!
一路上只有这么个小小的『插』曲,再无别的事情发生,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关之前,赶回了长安。
没等进入长安呢,尚离城一百里,这都快出了京畿了,没有官员前来迎接。却来了一大群的和尚。足足有三千多人,尽是长安及周边寺院里的和尚,而且所有寺院的主持,全部到来,一个没落下,尽数到齐。不仅他们来了,并且还带着超过五万的百姓,都是信奉佛教的善男信女。
这么多的人,不是来迎接王平安和房玄龄的,而是来迎接唐玄奖的。别看唐玄婪在折柳时不怎么讨人喜欢,成天满嘴典故的,谁看见他都躲着走,但实际上他西去天堑,取回了佛经,这在当时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非有大毅力不可。他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偶像级人物!
京畿各处寺院的僧侣得知唐玄婪回京,所有主持扫数而出,行出一百里,来迎接唐玄婪,恭迎他返回天朝国都!
欢迎仪式相当盛大,而且奢侈的程度让人咋舌,善男信女们真舍得花钱啊!彩车一辆接着一辆,用白牛拉车,而且还用笼子带来了各种的鸟,做为放生之用。更有大财主,竟然带来了粮食和大锅,沿途施粥,不管是谁,只要冲着唐玄类坐的彩车方向,念一声阿弥陀佛,立即管饱!
唐玄类从天堑带回来的佛经,王平安都替他找回来了,并没有什么损失,此时这些佛经被放到了彩车之上,供百姓观看。一路上行去。无数百姓冲着彩车跪拜,高诵佛号。
看着眼前的盛况,房玄龄道:“太奢侈了,我大唐盛世初现,百姓生活尚不富裕,可用在礼佛的仪式上,却如此铺张浪费,实是让人心疼啊!无病,你说呢?”
王平安一言不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发表任何意见。
秋仁杰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见王平安对这种事竟然视而不见,奇道:“大哥小弟看过史书,曾说南北朝时,各国君主大力修建寺庙,供养僧人,以至于花费太多,当国家有战事时,连军饷都发不出。现在我大唐又出现了这种事,难道你没有什么想法么?”
王平安对他道:“别人信仰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你就算不信,但也不要妄加评论,说不定你以后就信了呢!”他对于宗教一事,向来是从不议论,就算是白马寺的俗家弟子,但他也从不念佛,可别人念佛,他同样也不干涉。
秋仁杰笑道:“大哥的这种作派,倒也当真少见。”
走了一段路,他忽然道:“本来许敬宗和王文度是咱们这里最不招人待见的,可现在他俩倒好,竟然以弟子的身份,坐到彩车上面去了,真真的岂有此理!”
王平安笑道:“他俩一个叫悟能,一个叫悟净,正好还缺个悟空,不如你去凑个热闹,拜玄类为师。做了那个悟空吧,也能坐到彩车上,风光一把,不用在这里酸溜溜地嫉妒他俩了!”
秋仁杰把头一摇,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成天听他讲典故。”
王平安道:“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他俩官场失意,却在这里捞回了本钱,受到百姓的膜拜,这个师父认的当真够值。”
他打马赶到了前面,对唐玄婪道:“师兄,我将这白龙马借给你吧,你骑马入京,比坐彩车更能显得出你万里取经的辛苦。”
唐玄婪笑道:“这样也好,贫僧骑马骑得习惯了,冷丁一坐车。还真有些不习惯。”他果真下了彩车,骑上白龙马,许敬宗和王文度也从彩车上下来,一左一右陪在唐玄婪的身旁。
他们一下彩车,王平安老实不客气地就坐了上去,他冲秋仁杰一招手,笑道:“兄弟,你不是想坐彩车么?来吧,咱哥俩坐着进京,挺不销吧!”
秋仁杰笑道:“大哥还真有招儿啊!”他也坐上了彩车,得意洋洋地手扶经书。
走出好远,迎接唐玄婪的百姓越来越多,秋仁杰坐得有些腻味了,随手拿过一本经书来看,发现上面全是梵文,心念一动,他将这本经书藏入了怀中,打算留个纪念。
王平安看在眼里小声道:“你拿了玄箕大师的宝贝疙瘩,小心他跟你拼命。”
秋仁杰却道:“少一本再本的,有什么好拼命的,大不了推到有难的头上去,谁叫他法号叫有难了!”
王平安嗯了声,他也取出两本经书,专挑厚的拿,藏入自己怀中,笑道:“那我也留个纪念,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哥俩儿低声笑了起来。
一百里直走了两天时间,这才来到长安城外。
远远望去,就见城外竟然站着无数的百姓,几乎和当初开奥运会时一样了。数都数不清!
秋仁杰叫道:“夫哥,这个玄禁大师。有这么出名吗?这些百姓到底是迎接他的,还是来迎接你的?”
王平安默不作声,心想:“书上曾写唐玄婪回京时,道俗奔迎,倾都罢市,看来确是史实啊!他给后世之人留下一个美丽的传说,那我是不是也得留下点什么默”
他从彩车上站起身来,叫道:“玄典师兄,我愿出十万贯”说错了,我愿意为你出力气,设计一座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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