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七点半,阮义勇开着车到了别墅前。按了门铃,女菲佣带他到了二楼的客厅。坐了一会。阮义强从外面回来,身后的两位保镖还是形影不离。其中一个保镖小心翼翼提着一个小尺寸的黑色手提箱。他边走边回头张望。
阮义强脱了黑色风衣,穿着商务西装坐在了虎皮沙发上,一脸平静地说:“阿勇,这一个月辛苦你了。我交代的事情,你干得怎么样?”
“‘天上人间’这一个月很平静……”阮义勇心中像悬着一块石头,他问,“哥,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我对酒店的事情并不关心。灵儿这个月有什么异常吗?我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阮义强问道。说完,他盯着阮义勇的脸,像是要从中挖出任何秘密。
“没…没什么。”阮义勇犹豫了一会,回答说。
“义勇呀,你还是老毛病,一说谎话就鼻子红了。”阮义强挥了一下手,身后的保镖把一个满手是血的年轻人推到阮义勇的面前。
阮义勇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他强装镇定,问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好好看看这个人的脸,见过吗?”阮义强喝了一口水晶杯里的法国红酒,大声道。
阮义强的话音刚落,两位保镖上前揪住那年轻男子的头发,将他低下的头拉起来,面朝阮义勇。
那男子正是卢浩宇,他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都青白了。一只手僵直垂了下来。眼睛里满是恐惧。他的右手已经畸形。
阮义勇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哥,你知道了?”
阮义强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义勇呀,这别墅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包括那落地台灯,是我在巴黎出差带回来的,你觉得你买一件差不多的,就能糊弄我吗?”
阮义勇说:“哥,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机会?对不起?说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这样的世界就是天堂呀。”阮义强说:“义勇呀,你还是那么幼稚。这世界怎么会按照你的想法运转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呀。你看看,你以为你放了卢浩宇一马,是做好事,可是他因为你一时的心软,现在右手残废了,以后恐怕永远弹不了钢琴了。而灵儿也得去‘天上人间’接客呢。好心办坏事,在这个世界,太常见呀。还有,人生就是一次次选择呀,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你也一样,即便你是我的亲弟弟。”
“我愿意接受你任何的处罚。”阮义勇对哥哥说。说完,阮义勇看了卢浩宇一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右手僵直,手指似乎全断了。
阮义勇心里很不是滋味,跌跌撞撞地走出别墅的房门。那一夜,北京下起雨来,京城的上空,乌云越积越厚。雨水顺沿着屋檐的凹沟流了下来,远方的山川河流,都隐匿于朦胧的夜色。大风使劲摇晃街道两旁柳条,飒飒的响声,让阮义勇彻夜难眠。对他来说,这世界像缠身的怪物一般,他很唾弃,又难以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