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不是犹豫是否答应,而是在想老古何时气消。他并不担心老古会和他一直生气,以他对老古的了解,明天老古气准消。就算不全消,也会消掉大半。
再不消,他另有说法回应老古,保证让老古不再因为岭南之事和他生气。
迷迷糊糊中,快要睡着时,感觉一个模糊的影子飘进了房间,吓了他一激灵,睁眼一看,古玉身穿白色睡衣,在月色的清辉中,飘然若仙,光着脚丫摸进了他的房间。
古玉进来后,却没有上床,而是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怅然若失地望向了窗外,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竟是痴了。
从侧面望去,古玉的脸庞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之中,整个人就如被月华冲洗一样,而她望月的姿势,就如奔月的嫦娥,令人无限遐想。
此时的古玉,美仑美奂犹如玉人,倒不是她的身姿有多曼妙,姿态有多优雅,而是她出神的神态,凝望的眼神,以及出神入化的神情,就让夏想暗中喝了一声彩——好一个望月春心托杜鹃。
古往今来,有多少美人如玉,望月思人,或许在许多诗句中,穿透千年的光阴,依然可以体会到无数女子思念的忧伤。但此时古玉凝眉而望,灵动而悠长,既无忧伤又无思念,只是若有若无的凝思,就让夏想一时看得痴了。
而窗外的虫鸣愈加响亮,更衬托得夜的宁静和优美,就在一个令人沉醉的秋夜,夏想第一次回想种种过往,竟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过了不知多久,古玉回神过来,关了窗户,一回身,身上的睡衣悄然滑落,她如一只小猫一样躺在了夏想的床上,脸上满是泪水。
“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奶奶了,我……想你了。”也不知灵玉一样的女子,是怎样玲珑的心思,反正她的莫名的泪水,一瞬间融化了夏想的心肠。
“你还有我。”夏想说。
“我希望永远有你。”古玉依然泪流不止,她的身体冰凉,紧紧贴在夏想身上,“抱紧我,我想感受你的体温。”
一个秋月夜,夏想和古玉的又一次合二为一,却是从未有过的心灵的撞击。一个男人可以收留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只当他真正收留她的全部忧伤和心事之后,她才是他的唯一。
第二天,古玉没有悄然返回自己房间,而是一早就从夏想房间出来,大大方方地对坐在客厅的老古打了招呼。
“爷爷,早。”
老古惊讶了片刻,见古玉坦然而淡然,又无奈地摇头笑了,却不和古玉说话,看向了古玉身后的夏想:“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夏想也脸皮厚了一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为了不让古玉担心,我还是留在齐省好了。”
“你……”老古差点没气着。
不过夏想随后又说了一句话,多少让老古气顺了一些。
“您老应该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到了岭南,也许一败涂地,最后当了炮灰。毕竟岭南是战场,战火无情。万一在岭南折戟沉沙,岂非得不偿失?还有,岭南离京城太远了,回来看望您老和古玉,太不方便了。”
老古不说话了,似乎在思索了什么,过了半天才说:“先吃早饭,吃完饭后,你赶紧走,老吴头还有话对你说。”
难道吴老爷子也是赞成他前去岭南的态度?怎么会?夏想无语了,怎么现在老人家反倒比他更有热血和激情?
饭后夏想也不停留,动身上路,毕竟国庆期间会很忙碌,后天又是许冠华的大喜之曰,他的时间安排得没有一刻空闲。才走到半路上,却又接到了陈皓天的电话。
“夏书记,听说你在京城了?”
夏想大为挠头,调他去岭南的事情有点古怪,他身为正主儿并不积极主动也就算了,总书记那边,吴老爷子那边,都没有一点动静,偏偏是和他不熟的陈皓天一再出面要和见面,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诚然,作为政治局委员的陈皓天,有权直接向中央提名岭南省委班子人选,但他如此迫切,难道是说岭南的局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