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雪色说明为找秦先而来后,悦仙坊老板依着秦先交代,声称不知道秦先在哪里。
只可惜,他的演技很糟。
“不肯说,是吗?”楼雪色微微眯起眼眸,一抹危险光芒荡漾眼中,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缓慢,“钟老板不肯说,我又不能用生硬手段逼迫,那就只能去凤落府求人帮忙了——我记得,这悦仙坊先后往各府送过不少男宠,还有不在官册上记录的暗娼,加在一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按照朝廷的规矩,犯一人头者需缴罚金百两,杖责二十,钟老板手中这数量……”
旁侧殇打了个寒战:“啧,足够打个皮开肉绽了。”
悦仙坊老板一瞬脸色煞白。
他在帝都生意再大,终归不能与凤落府抗衡,万一楼雪色手里真掐着这些账目且抖落出去,那就真如殇所说,他必定要被打个皮开肉绽了。
一面是老主顾随口叮嘱,一面是全部生意和身家性命,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钟老板战战巍巍鞠躬,低声把自己所知告诉楼雪色,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千万不能告诉秦先以及司徒余晖,这件事是他透露出去的。
“那位司徒大人背景深着呢,当初领他来这的人是柳寻香柳大人,不然,就凭几张银票哪能进得了上等间?这样的客人,我实在是得罪不起,所以还请姑娘高抬贵手,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柳寻香?又是他。”楼雪色低叹一声,隐隐嗅到阴谋味道。
同时,也觉察到秦先或许已经深陷危险之中。
“殇,钦东常使身份特殊,不能妄动,所这件事君墨离不能出头。你替我去趟司常监,让纪尘掂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合适,我先往那钦东使住处走一趟,看看秦先是否安全。”
殇接到的命令是保护楼雪色,自然不肯答应分开行动。
无奈楼雪色十分固执,殇为人又太实在,假装应允后跟踪楼雪色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活生生的人给跟丢了。
楼雪色凭借悦仙坊老板模糊回忆,以及悦仙坊外雪地上留下的马车辙印,很快便追踪到城边孤零零的宅邸外。
宅院大门是紧闭的,里面没有半点声响,楼雪色围着宅邸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得已只好跳上偏院墙头,小心翼翼沿着墙绕到前院。
前院也没见有人影,倒是地上一排脚印吸引了楼雪色注意。
那排脚印细数分属于三个人,看大小都是男人,先后走进了通往三进院的门廊;怪的是,进入三进院后,脚印就只剩下一双,另外两人的,再没有往前行走半步。
倘若另外两个人没有走进三进院,前院雪地有没有折返的脚印,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们进了门廊两侧某间屋子。
假设没有走进的其中一双脚印属于秦先,他遭遇了什么?
是被迫走进某间屋子,还是出于自愿?
那直接走进三进院的脚印又属于谁?
楼雪色悄无声息跃到前堂屋顶,又把三进院仔细观察一遍,忽而惊觉到怪异迹象。
三进院的雪颜色有别于前院,就好像是后倒上去的一般,靠近门廊处呈现出略微暗红的奇怪颜色。
就像是……
干涸许久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