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强调了一下,似有深味。
“不妨且说!”江小牧目光刷的一下子扫向了蓝衣,四肢有些乏力,眼神之中的那一股干练确是表露得十分醒目。
“奴婢确实对张嬷嬷的为人有几分诚见,不过此事断然不是空穴来风,张嬷嬷身上的味道,如果奴婢判断不错,应该是桂花香的味道。”蓝衣很是肯定的语气,目光探过江小牧清澈却是冰冷的双眸。
“恐怕是因为跟着皇后过久了,身上不自觉沾染了那种桂花的香气?”江小牧略一思索,反问着蓝衣,也在想办法说服自己,可是现在一点理由也说服不了自己,有一点桂花香却不足以判断出什么谁是谁非?
蓝衣声音有些急促,焦急,“奴婢看着张嬷嬷恐怕是……”她说着,脸上露出一种无以言喻的惊恐。
“你是说……”江小牧的脸色突然之间骤变,脸上的表情立格在刚才的思考状态,肌肉很快僵成一片……
“奴婢也只是猜测!”蓝衣小心的说出那几个字。
“马上带人去抓?”蓝衣焦急的就要转身,她担心江小牧起来,担心张嬷嬷会狗急跳墙,会对主子不利,不能再拖下去,要让这些罪魁首一一归案,主子也就安全了,万一张嬷嬷若真的有问题,那幕后的真凶岂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稍等!”江小牧蹙着眸子,一步一步的挪向蓝衣转身的地方,一摆手,“难道现在要打草惊蛇,万万不可?如果她们有了应对之策,岂不是难上加难啊?”
“昨夜,闻香如何?”江小牧的脸上挂着期盼,紧紧的盯着蓝衣。
“张嬷嬷只是想逼奈良就范,直接招了,可是奈良任其残刑加身,却是死活不招,直言丽妃娘真的不是凶手,凶手真有其人?这不张嬷嬷折腾了大半夜,丝毫没有一丝进展,不过刚才奴婢再去中宫见张嬷妖嬷的时候,她却只告诉奴婢,奈良好像快招了,丽妃就是加害皇后的凶手,证据是滋养那花蛊原虫的香盒,就藏匿在丽人宫之中。”蓝衣一边回忆一边滔滔不绝的吐口。
不过,蓝衣握了握双拳道,“张嬷嬷所言与昨夜奴婢所闻却是完全不一样?”
“看来有诈!”江小牧沉默之后,语言凿凿。
“还要不要去抓张嬷嬷,提审不就***了?看她还能使什么诈?”蓝衣急赤着脸,看着主子又气定神闲起来,她心中就焦急,刚刚明明还……现在却又是不慌了……
“其它宫中如何?”江小牧根本就不回应蓝衣提起的问题,反而话题一转,提及另外。
青暖阁之中倒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丽人宫中的丽妃却是隐隐的不安起来,一夜之中,丽人宫的宫灯却一直没有熄。蓝衣一一道来,欲再张口。
“嗯!本宫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说着江小牧一挑内室的珠帘,径直躺倒了软榻之上。
蓝衣提步紧走几步,欲再行深问,不料珠帘之后却是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本宫今日休息,概不待客。”
步子立刻顿住了,主子还是真沉得住气啊,是不是有主意了,还是在考虑事情,都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找证人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反倒大白天的去睡觉?蓝衣腹诽着主子,一屁股就坐到正厅的软椅之上,顾自思索着。
江小牧哪里休息了,她分明在考虑线索,梳理自己的思路,看来张嬷嬷只是一介棋子,那么她的身后到底是谁,阿多丽,李美人,还是尹熙,还是另有其人,抓还是不抓张嬷嬷,万一惊动了幕后原凶,岂不是打草惊蛇,让敌人就有了防范之策,再想审出是非曲直来,更是难上加难了。现在只能层层剥茧,根根抽丝!让她们防不胜防,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如今若是自己盲目的失了先机,不但破不了案子,还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了?以后再想破案,那比登天还难!
想到此处。
“蓝衣!”江小牧一声低唤,“去丽人宫,言外之意就是,如若丽人宫不主动招认,可言本宫不再念姐妹之情,一律法办!故意威胁,而且还要让各宫通晓此事,什么答应啊,嫔、妃之类的都要知道,并且还感觉你是在悄悄进行,故意躲躲闪闪,明白吗?”
一愣神的功夫,蓝衣瞬间明白了什么,眨了眨眼,立刻抬身离开了软椅,思索一番之后,一甩步子离开了尚宜殿,主子,这是在玩什么玄虚,反正主子只要安全就好。
檀香引,窗花透窗棂。
江小牧盯着雕花的红窗棂,目光一点点的柔和起来,因为看到昨晚上刚刚解下蓝衣亲手送的黄圆梨木的圆盒子,恍然间她想到了什么,她的眸中一下子亮闪闪起来。
那天见着张嬷嬷的时候,她的身上也一直挂着一件香饰,那就是沉香木的香盒,以张嬷嬷的身份,她怎么拥有如此贵重沉香木的香料盒佩饰,张嬷嬷一幕幕的样子,清晰的浮动在江小牧的眼前。
若说皇后赠之,倒也不假,可是皇后的娘娘曾被算命过,命克香字,还有木,所以不曾佩戴些香料盒了,因为这些原因,连中宫的丫头也只是偷偷的戴,不过一经发现,却是暴室之刑,后来宫婢们却连私下佩戴也不敢了,她怎么可能送于张嬷嬷呢,不过据说皇后送于宫人的好东西却是以玉为主,不曾以香以木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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