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白茫茫,秋天水汪汪,走路沙沙响,年年不见粮”这民谣中说的就是黄河河口的盐碱地,而此时在海风的卷袭下,白茫茫的碱砂河口处弥漫着,丛生的杂草、低矮的树林,这就是黄河口。
一列车队在泛着盐碱的土路上行驶着,向着黄河口的位置驶去。虽说该是遍野绿色的季节,却看不到绿色。稀疏的村落,更显得河口的凋蔽和荒芜。车过利津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
坐在汽车上,管明棠不时透过窗口,望着那满眼荒寂破败的景象,神情中不禁流露出些许异色。或许,对于其它人来说,黄河口只是河口,但对于管明棠而言,这里却安置数万退役军人之处。
“主任,自明初以来的六百多年间,黄河三角洲先后有两次大的移民迁入高潮。第一次是明洪武、永乐年间来自山西洪洞与河北枣强的移民,大都分布于黄河三角洲中西部地区;第二次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来自鲁西南的移民,大都分布于利津、沾化和垦利一带,”
置身于大孤岛上,何这位山东省省主席看着身边的主任说道。
“民十九年,韩复渠主政山东,也看上了黄河口这块地方,派部队来此跑马圈地并划分等级,分配给下属所谓功劳兵耕种,原来的垦荒户敢恕不敢言,忍气吞声地成了佃农,七七事变事变后军管人员撤走,土地也就归佃农所有,”
在提及河口的开发时,何思源的神情显得有些不甚自然,原本山东就地少人多,而现在绥靖公署却计划于河口开垦一百五十万亩耕地以安置多达五万荣军,而那些荣军却是公署统率部队中清退的杂牌军。
“仙槎,这些我知道,总之开垦遵守一个原则,绝不能强占民田,开垦可以由工程团负责,使用拖拉机进行机械化开垦,省政府那边,看看着手对现在的河口垦区的民田进行确权登记,知道吗?”
“是,主任!”
何思源应声时,弯腰抓一把地上的盐碱地,管明棠的心底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这里的环境,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也难怪,好地方大都被老百姓占了。也正因如此,公署才决定将荣民初授地亩面积从15亩扩大至30亩。
对于整编的11个师的杂牌军,管明棠采用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对不合格人员强制退役的同时,除去给予两百元的安家费外,还给每人授田30亩,这一政策足让那些当兵吃粮的士兵心动,从而在根本上动摇各师长官对部队的掌控,而在另一方面,军事犯罪调查处,亦开始对诸如吃空饷等问题进行调查,如果有必要的话,待部队整训练完成后,即可追究其长官的刑事责任,到那时这11个师便会真正成为自己的部队。
“仙槎,现在山东游击队的退役安置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走到河口处湿滑松软的泥岸边,管明棠问道另一件事,河北、山东两省游击队总兵力超过两百万人,如何顺利的将其遣散,重归乡村是停战后山东以及河北省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为此公署甚至发行了多达三亿元的债券。
“回主任,遣散民军并没有多少问题,截止本月,全省一共遣散民军、游击队八十六万人,收回武器三十六万余支……”
原本遣散民军、游击队应是最大的问题,但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就没有任何问题,每人一百五十元的遣散费,其中一百元为十年偿付的债券,对于伤残者根据伤残等级加以抚恤,阵亡者亦有一笔不少于三百元的抚恤。
“在公署财力的支持下,民军、游击队的遣散可谓是极为顺利,预计至岁末,既可完成遣散。”
在何思源的话声中,管明棠只是默默的点点头,然后认真的叮嘱道。
“对于阵亡官兵的家属安置工作一定要作好,虽说他们并不是正规军,但在面对入侵的时候却志愿拿起武器,抵抗外国侵略者,政府绝不能让他们心凉,明白吗?”
“是!主任!”
连声应下,何思源又急忙说道。
“主任,鉴于山东全境遭战火损害极大,因此,省府希望今年能够免除秋季农赋,一来,这是考虑到战火的损害,二来,亦可安慰山东百姓于抗战所做贡献。”
免农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