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入宫不久,曹太夫人又遣人来对张承业传话道:“小儿无知,得罪了张公,老身已将他鞭打了一顿。”
次日,曹太夫人又亲自领着李存勖至张承业府第拜谢、抚慰。李存勖连连赔罪,还承制拜授张承业开府仪同三司、左卫上将军、燕国公,但张承业却固辞不受。其实,终其一生,张承业只承认唐室授予他的“河东监军”一职。
卢程自为掌书记后,待人轻狂傲慢,且又嗜酒成性。一次酒后,他竟骂李存勖的几个弟弟为猪狗,李存勖闻听后,大为恼怒。张承业知道后,大为卢程担忧,便找了个机会对李存勖道:“卢程数次对晋王兄弟无礼,请让老仆替大王杀了他。”
李存勖却道:“我正在招纳贤才以成就功业,七哥要杀了他,似乎太过了!”
张承业闻听此言,连忙起身,满脸带笑地贺道:“我王能够如此,何忧不得天下?”
卢程因此而躲过了一难。
不久,李存勖又前往魏州。不过,这一次,他还带了个女人,此人就是刚被封为魏国夫人的刘玉娘。
李存勖原配夫人为卫国夫人韩氏,其次是燕国夫人伊氏,再次就是魏国夫人刘玉娘。起初,刘玉娘因长相艳丽,且又吹得一手好笙,而最受李存勖的宠爱。后来李存勖在潞州得到了“夹寨夫人”侯氏,刘玉娘曾一度被冷落,李存勖每每出兵,也总是带着侯氏。后来,刘玉娘为李存勖生下李继岌,李存勖见此子像极了自己,故而对他也就最为疼爱。所谓爱屋及乌,再加上玉娘聪颖有谋,善于迎合,又渐渐赢得了李存勖的欢心,此次出征,便将玉娘带在了身边,“夹寨夫人”侯氏因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容颜大衰,自然就渐渐失宠了。
李存勖到魏州后,把刘玉娘安置在魏宫之中。过了几天,魏宫突然来了个行医占卜的黄须老人,对门卫说他是刘夫人的亲生父亲,特来看望女儿。刘玉娘一听,当即说此人乃是假冒,不准放入。但黄须老人在门口却死活不走,无论卫兵如何拦阻,他还是一口一个“玉娘”的要闯宫而入,恰巧李存勖回宫,见门口争吵,一问之下,方知原由,便想起刘玉娘小时候是被袁建丰掠得的,即令人将袁建丰找来。
袁建丰躲在门后看罢,沉吟道:“当时得夫人时,确有黄须丈人护着,看相貌好像就是此人。”
李存勖回宫后,就问起黄须老人之事。刘玉娘此时刚刚重新得宠,而且,晋王其他夫人门第都高,只有她出身寒微,一直引以为耻,便对李存勖说道:“妾身离家时已有记忆,妾父不幸死于乱兵之中,妾当时趴在尸身上哭了半天,这是哪里来的老农,竟敢到此冒认!”因而,当黄须老人再来时,刘玉娘即命人用鞭子将老者赶走了,李存勖冷眼旁观,心中暗笑。
张氏兄弟、赵岩皆认为河朔失守是刘浔的责任,力劝梁帝朱友贞予以责罚。朱友贞也觉得刘浔连连败北,不宜再为黎阳大军主帅,就将刘浔自黎阳召回了。刘浔刚走,梁军副帅安彦之就放弃了黎阳,率军退守至黄河南岸的杨刘城。
刘浔一到大梁,即上表请罪,自请处罚,朱友贞当即下诏将其贬为亳州团练使。在家养病的敬翔上表劝道:“刘浔虽有过错,但不应让其离开大军,眼下,像刘浔这样的知军之人,已不多见,万望陛下慎重!”但朱友贞却死活不听。
刘浔离开大梁不久,楚王马殷的使者就到了大梁,上表说清海、建武节度使刘岩已经在番禺称帝了,国号大越,年号为乾亨,以赵光裔为兵部尚书,节度副使杨洞潜为兵部侍郎,节度判官李殷衡为礼部侍郎,三人并为宰相。楚使还禀告朱友贞,说刘岩已经遣客省使刘瑭出使淮南,劝吴王也称帝。朱友贞虽然恼怒不已,但却也无可奈何,同时他又担心吴越王钱镠也会效仿刘岩,便连忙下诏加封钱镠为天下兵马元帅,以张全义为天下兵马副元帅。
十一月大寒这一天,发生了一件怪事:黄河结冰了!而且整个黄河水面全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人马车辆皆可通行。消息报到魏州,李存勖喜道:“用兵数年,就是被黄河之水阻隔,本王常常是望水而叹,没想到大河也能冰合,此乃天助我也!眼下,刘浔已然不在军中,此正是我军大举南渡之时也!。
李存勖当即大集各军,踏冰渡过黄河,先是将大河南岸的梁军诸寨尽数荡平,接着又整军进攻杨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