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习率军抵达镇州城下,正要进击,李存进报信的亲军就到了,符习一听,登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回军去救李存进,急驰至东垣渡,自镇军身后猛冲过去,镇兵伤亡殆尽,但是,他终究没有救得了李存进性命,李存进此时早已力尽而亡了!
噩耗又一次报至魏州,李存勖不禁惊呆了:区区镇州城下,竟接连伤了他四员骁将!遂决定再次亲自北上,符存审劝道:“近来梁军士气复振,魏州境内军情多变,大王不宜远离,还是让微臣前往镇州吧!”
李存勖道:“看来,镇州还非总管出马不可。”遂以符存审为北面招讨使。
镇州此时早已食竭力尽,张处瑾遣参军张允前往魏州请降,张允尚未见到李存勖,符存审即已率兵抵达城下。当夜,城中守将李再丰遣人出城,约为内应,暗地缒下不少绳索,晋兵纷纷攀绳而上。天亮之时,晋军即已全部登上城墙,镇州终于被攻陷了!张处瑾、张处球、张处琪兄弟及其家人连同其党高濛、李翥、齐俭等尽皆被挑断脚筋,押往魏州问斩。直到此时,晋、镇之人才知道张文礼已死了,而且死了一年多了!晋兵大怒,硬是将张文礼之尸掘出,挫骨扬灰。
李存勖将张处瑾兄弟等人斩首后,犹不解恨,欲将镇州将吏尽行杀戮,为史建瑭、李嗣昭、阎宝、李存进等将报仇雪恨。任圜劝道:“赵人民风淳朴,且又常年为我提供军饷、军粮,若大肆杀戮,必然会伤及无辜,丧失民心。”
但李存勖却死活不依,厉声道:“本王曾暗暗发誓,镇州攻陷后,一定要血洗镇州城,为我战死的将士报仇雪恨。如今,我只杀其将吏,已经违背誓言了,难道你让史建瑭等将死不瞑目吗?镇人刁钻好勇,个个都是叛乱之徒,不杀他们,天理不容!”
李存勖话音刚落,新任霸府支使李璘正色道:“臣有四个儿子,请大王杀了他们吧。”
李存勖奇道:“李公何出此言?”
李璘答道:“他们皆在镇州出生,都染上了叛乱的气味,决不可留!”李存勖先是一愣,很快就醒悟过来了,半晌低头不语。任圜趁机说道:“我王称帝在即,镇州既已归附,就是我王臣民。我王岂可因数人之罪,而杀戮无辜呢?”
李存勖这才打消了大开杀戒的念头,只将元凶诛杀,镇州官吏家属,一概赦免。随后,李存勖又将镇州为北京,以任圜兼真定尹、北京副留守,行留守之职;以符习为镇州成德军节度使,乌震为赵州刺史,赵仁贞为深州刺史,李再丰为冀州刺史。
然而,符习却推辞道:“符某不敢受任,先王无后而且尚未埋葬,符习当斩衰以葬之,礼毕之后再听从大王差遣。”李存勖见他说得真切,只好依了他。
赵王王镕的侍者于灰烬中之中觅得赵王遗骸,李存勖特意下令以王礼祭悼、厚葬。
赵王葬礼举罢,符习亲至魏州,李存勖旧话重提,准备让他为镇州节度使,但符习仍然不敢受任,并恳请李存勖自己兼领成德节度使。李存勖答应了他,准备割相、卫二州建置义宁军,以符习为其节度使。不想,符习仍是推辞,说道:“请大王莫忘朱梁前车之鉴,魏博霸府,决不可分。大王必欲赏臣,臣愿得黄河之南一镇,符习自往攻取。”
李存勖大为赞赏,遂以符习为郓州天平节度使、东南面招讨使;加李存审兼侍中;以张宪为魏、博、镇、冀等十郡观察判官。
李存勖令司录济阴人赵季良负责魏州税收,但却总是不能足额收取,便将赵季良召来,痛加责备。赵季良却不以为然,竟然反问李存勖:“殿下何时平定河南?”李存勖怒道:“你的职责是督收税款,本职尚不能做好,还敢干预本王军事吗?”赵季良答道:“殿下正谋攻取,对百姓却不加爱护,一旦百姓离心,臣担心殿下连河北都会失去,更何况河南了!”
李存勖闻言大悦,连声称谢。自此之后,李存勖对赵季良越来越看重,经常令其参与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