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晖将众酋长让进帐中,分宾主而坐,他盘腿坐在上首主位之上,手中玩弄着一把宝剑。冯晖慢慢地环视一周后,就将眼光停在了一位看似首领之人的身上,上下翻着白眼地打量着他,直看得羌胡首领心中发毛,满脸赔笑。
良久,冯晖才指着宝剑对药元福道:“这就是板桥王氏宝剑吗?我听说王氏剑乃天下利器,不知当真与否?”
药元福不知其意,只好笑道:“传言如此,想必不虚。”
冯晖道:“虚与不虚,一试便知!”话音未落,突然跃起,一剑挥向羌胡首领的脖颈,羌胡首领的首级当时就飞出了一步开外,脸上尚自挂着笑容……
冯晖回身坐到了主位上,望着羌胡首领那兀自喷溅着鲜血的脖颈,若无其事地笑道:“果然所言不虚!”
一同而来的几位酋长,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皆愣在了当场,羌胡首领的十几名卫士虽然早有防范,却没想到冯晖谈笑之间就忽然动手了,稍稍迟疑之后,就想就去拔刀,但手指刚一触及刀柄,即被早有准备的帐中亲兵给一一斩杀了。
冯晖随后厉声对兀自发呆的诸酋长喝道:“我老冯又回来了,回去告诉拓跋彦超、石存、耶斯保和其他部落,若然不服,只管来战,朝廷有的是兵马!若想和我老冯做朋友,老冯也决不吝惜美酒、美女,还有粮食、布帛!”
众酋长屁滚尿流地离开了,药元福担心道:“此去灵武尚有五六百里,若然诸胡出兵拦截,我军兵少,又当奈何?”
冯晖手捋长髯,朗声笑道:“久闻药将军力战辽军,威名远著,这些个夷族乌合,将军更不用担心。刚才我杀的那个首领,我是认得的,他叫莫里图,是羌胡部落中最强大部落的首领,连他我都杀了,其他部族谁还敢动?”
药元福起初认为冯晖杀莫里图是心血来潮,此时方知他原是有深意的,不禁大为心服。
正如药元福所虑,一路之上,果然遇见了不少部族之兵扼守道路,但却均被冯晖以三言两语给说退了,唯有莫里图一族誓死求战,欲为莫里图报仇。冯晖早有准备,将其杀了个大败,自此,其他各族就再也不敢妄动了。
然而,拓跋彦超并不甘心,不久,即集合了数万羌胡之兵,侵扰边境。冯晖当即集合四千州军出击,拓跋彦超闻讯,连忙后撤,冯晖率军穷追不舍,追过旱海,再追至辉德。不想,冯晖只顾着追敌,却忽略了晋军所带的干粮已经用完了,直到众军士皆感饥渴难耐之时,才想起来回军,然而,此时已经晚了,拓跋彦超的三万大军突然又杀了回来。拓跋彦超将大军列为三阵,皆扼住要路,占据水泉。
晋军大惧,冯晖无奈,只好令军使带上物品去向拓跋彦超讲和。拓跋彦超虽然兵众,但也不敢主动出击,也说愿意和好,只是在条件上还有要求。因此,从早上一直到正午,两军讨价还价,使者来回往返,一直达不成合约。
药元福对冯晖道:“敌虏知道我军饥渴难耐,故而,佯装许和,实际上是在拖延磨蹭。若至日落,我军恐怕就难以坚持了,必定会全军覆没。以我观察,敌虏虽然众多,但精兵却不多,只有依西山列阵的骑兵可堪一战,其余皆是步卒,不足为虑。请冯公率军严阵以待,我率精骑先去冲击西山之兵,若能小胜,我便举黄旗,冯公可率全军出击。如此,定可破敌。”
冯晖说道:“我也正有此想,如此,就劳烦药公了。”
药元福当即率领数百精骑突然杀向西山之兵。羌胡军正在观望,猛见晋军杀来,连忙迎战,但却哪里是训练有素的晋军的对手,拓跋彦超迎战药元福,只两个回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好向后撤退。药元福见状,连忙举起黄旗,冯晖一见,当即率军大队晋军出击。此时,羌胡军见他们最为精锐的西山军都被杀败了,哪还有心恋战,只好溃散而去……
冯晖、药元福凯旋而归。
回到灵武后,冯晖依旧如前一样,对羌胡部落恩威并用,大加安抚,十余年间,恩信大著,边境内外,和睦共处,他自己一直迁升至中书令,被朝廷封为陈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