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下首相陪的,是提刑按察使段之廉,他见此情形忍不住道:“人说刘公子年纪虽轻,手段却很老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刑用的好,若是不用刑,犯官如何肯招?想必这么一通大刑动下来,刘朝佐必定已经招供。这审么,我看就不必了,只要刘巡按将口供念一念,让那些百姓听清楚就是了。”
刘勘之一拍公案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你到底被谁弄成这副模样,还不在堂上说清楚。”
“本官香山知县刘朝佐,字廷望。我这一身的伤,是我自己弄的,与刘大老爷和您的部下,没有任何关系。”
秦蕊珠藏在人群里,见此情形,眼眶一红,竟是低声抽泣起来,恨不得扑到夫君怀里,安慰一通。自己不住嘀咕着“我是不祥之人,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怪我,全都怪我。”
花惜香扑哧笑道:“傻妹子,你是真看不出来啊。那伤明显是弄的,他身上连个油皮都没擦破,你这怎么就心疼上了。衙门里有咱那么多人,哪能让他真吃了亏。你们啊,真是被他迷住了。”
暖雪却用手擦着眼泪道:“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可看了相公这副模样,我心里也难过。”
晴云一旁接口道:“不错。原本我还说刘公子是好人,现在看起来,却是再也不拿他当好人看了。”
“你们啊,都少哭两声,留着力气晚上伺候他吧。待会啊,还要看咱家那位的手段,这公堂上第一个打刘勘之脸的,就要看她了。”
而那些百姓却不知这是苦肉计,大家叫骂声一声高过一声,那些站堂军连喊了几次威武,才勉强把百姓的声音压下来。
“刘朝佐,本官问你,你反省多日,可曾知罪?若是你肯在百姓面前自陈其罪,本官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会对你从轻发落。若是执迷不悟,这王命旗牌,可有先斩后奏之权,你自己想清楚。”
“本官自入狱中无水无食,受尽痛苦。自知这次难逃一死,然身虽灭,志不可屈。本官上报天子,下安黎庶,自到任以来,抗乱军,杀教匪,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兴盐糖之利,安黎民生计。若说我有罪,那我之罪,便是让香山父老的日子越过越好。除此以外,本官无罪。乡亲们,本官今日纵然一死,你们也不可有任何怨恨朝廷之心。要安心生计,做你们的好百姓,要相信朝廷,相信一二小人是不能蒙蔽圣听的。”
刘勘之见他那边慷慨陈词,又将百姓情绪煽动起来,那些香山秀才闹的尤其热闹。只好将惊堂木接连拍了几下“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也不必假做冤枉。我先问你,你强抢民女梁宝珠为妾之事,你可认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