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距御花园一事已过一月有余,但凶犯却仍未落网,如今得知有人无记档便在嫔妃侧为婢,岂会不叫人在意,更何况那人还极有可能是我“朝思暮想”恨不得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之人。
“这事除了本宫之外,你可有告知第三人?”我抬眸问向颔首而立的万玉德,眉心紧皱,语调淡漠的询问。
万玉德俯身低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一查知此事便来向娘娘汇报,且不说并无旁人知晓,连这出入内务府,调查元美人昔日宫内宫婢之事都是奴才亲力亲为,期间未曾假手于人,还请娘娘放心。”
“如此甚好,既然无第三人知晓,那就有劳总管将这秘密暂存于心,待时机到来之日在宣之于口。”我举杯饮下一口凉茶,抿唇笑道,声色并无多大波澜。
万玉德轻声应答,正欲告知我自己所想计划之时,却有人擅自闯殿,搅了殿中气氛。
我将手中白玉瓷杯重放在案,怒视抱着一盆花香四溢的茉莉入殿的宫女,在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我才想起,此人是红英被派去慎刑司后,才提拔到我身边侍奉的婢女巧燕。
“巧燕你无视主意,擅自闯殿,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巧燕闻言神色慌张的,捧着手中花盆跪地辩解:“奴婢知错了,还请琼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云华宫的陆嫔娘娘派人送来一盆茉莉,并传话邀您去暖房赏花,奴婢不敢怠慢,这才......”
看着地上人儿梨花带雨得模样,我扶额浅笑,眸光不经意得扫了万玉德一眼,却见他正眯眼瞧着那盆茉莉出神,心下顿明。
“本宫就饶你这一回,若有下次你便自个儿去领罚吧,还不退下!”
“谢...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奴婢告退。”
巧燕仓惶起身,将怀中茉莉轻放在桌,随之快步出殿,生怕我改了主意严惩于她。
“消息如此灵通,不愧是陆嫔。”我伸手将桌上茉莉移了移,拈花笑道:“万总管是如何看得,你这旧主是在提醒你莫投他人,这才买通我宫内婢女算好时机来了这么一出,还是情急失算抱薪救火?”
万玉德垂首默立,一言不发,我用余光轻瞥了一眼他那紧绷面颊,勾了勾唇角,将手边花盆推至一旁,掏出帕子拭了拭手,继而对万玉德吩咐道:
“总管不必多心,本宫并无疑你之意,至于那被打断的计划,改日在谈吧,眼下本宫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替本宫去办。”
万玉德听闻此言,当即跪地叩首:“娘娘有何需要吩咐便是,奴才愿为娘娘誓死效忠,万死不辞。”看着埋首于地之人,我心中并无一点喜悦欣慰,更多是鄙夷冷淡。
不论他是真心投诚也好,假意屈服也罢,我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这看旁人演戏看久了会生厌的,虽不知他此举为何,却明白他现下无意帮衬陆嫔,他城府颇深不是善茬,不管他所谋为何,我姑且将他收入麾下。
待他办完了这件事,再静听方才被打断之言也不迟。
幼小的鸽子是无法飞跃泰山峻岭的,这话用来形容陆嫔在合适不过了,不过只可惜,那稳如泰山之人并非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无论这幼小鸽子再怎么挥翅,终是无法飞越入云山巅,第一颗棋我就先落在这里好了,你欠我得我会一笔笔得讨回来,你既如此喜欢谋算陷害,那我便成全你一回,不过这次并非你孤军奋战,就由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谋定胜天,我不会再隐忍不发,而是会借自身智慧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论是不是卑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