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对旁人心生防备,那平日里的生活饮食便该更为注意才是,由其是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里。
若换做其他嫔妃为保腹中胎儿必会小心翼翼,毒杀,使计,陷害,这些招数在后宫中已经屡见不鲜,只要是稍稍了解一点宫中生活的人,便都懂得自保之法,又怎会如白清婉这般疏忽大意?
是我随口胡诌的的一言引得流言四起不错,可没有及时在事后出面澄清的是她,将错就错的也是她。
在那种情况下沉默是最好的退路不错,可僵持过后理应寻求伤害最小的路才是,我可没让她自寻死路,是她自己傻硬要往死胡同里钻,这又怪得了谁?
她想将计就计,我也如她所愿按兵不动,不过啊,我与她的关系可是敌人,怎会任她逍遥,从一开始她便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而我则是那拿刀的人,是生是死,从她入局那刻起便已由不得她了。
白清婉眼中是惊魂未定的泪,咬紧了嘴唇强装镇定地道:“嫔妾入宫不久,怎会想到那些......”
“你入宫的时间是不长,可你方才不还在说本宫有意对欧答应下手吗,而欧答应又是你的好姐妹,仅凭这一点,你这防备心便该多一些不是吗,如今说什么没有想到,不是很可笑么。”我展颜轻笑说道后半句却是疑惑。
垂首站着的众人也从中嗅出了些许猫腻,偷偷抬眼瞄向榻上脸色惨白的人儿,皱了皱眉,又别开眼低首深思。
要戳破白清婉的谎言,费不了多大的功夫,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本该一语道破结果了她,但这样一来难免失了玩弄人的乐趣,我要一寸寸的磨灭她的理智,断了她的四肢,撕裂她的肺腑,如此才更有趣不是吗?
白清婉神思有些恍惚,目光四处流转,已失了大半焦距,而后只见她脸色一定,附在褥面上的手骤然收紧,正色道:“娘娘还真是高看嫔妾了,嫔妾当时一门心思全在欧答应身上,怎会有那闲暇顾忌自身,娘娘方才那话未免有点太过断章取义了!”
“究竟是本宫断章取义,还是你有意避忌,稍后便能见分晓了。”眸子一弯,我冲着白清婉嫣然一笑,随而接着道:“去将慎刑司的掌刑嬷嬷传来,好好审问一下觅秀宫的这些仆婢,问问她们是如何伺候主子的。”
红英不屑的白了一眼满面不甘的绿柳,得意挑眉:“是,奴婢遵命。”
说罢,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将那绿柳拉出去,白清婉正处于震惊之中,尚未回神,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绿柳便已被红英制住,在宫人们的钳制下消失在白清婉视线之中。
待白清婉稳住心神想要下榻制止时,窗外已想起了宫人们的求饶声,伴随着惊恐的尖叫,一时间乱糟糟的吵的人心烦。
“你居然敢动用私刑?”白清婉紧咬银牙,艰难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一副恨不得将我剥皮蚀骨的模样。
我敛目品茶,慢条斯理地说:“本宫教导不严让白嫔你见笑了,事后本宫定会好好责罚她们的。”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就这样将她宫中仆婢受刑的时揭过,此刻静心细想,就算是此人下令杀了这觅秀宫内的一干宫人,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上位者与她此种品阶的差别就在此处,一个可以为所欲为,而另一个只能俯首称臣。
“吴太医,本宫问你这白嫔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又是何时腹痛难耐,差人请你来此的?”
吴太医苍白着脸,余光朝白清婉所在的方向瞟了瞟,声量低缓地说:“回...回贵妃娘娘话,白嫔娘娘今个儿用过早膳之后便开腹痛,微臣一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白嫔娘娘腹中胎儿...尚不足一月。”
听到吴太医的回答,白清婉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现出端倪,吴太医一语毕,抬手用袖拭了拭额角冷汗,勉强过了一关,紧张感消散了大半,可他们好像高兴得有些太早了。
突然的冷寂让众人都手心都渗出了细汗,窗外的哀嚎愈发清晰,响亮地耳光声也越加刺耳。
白清婉气的浑身发抖,牙齿不住的打着颤,那咯吱咯吱的咬牙声,在寂静的宫室里显得如此突兀。
我拿过案上的薄子翻了翻,“白嫔妹妹真是好福气啊,这头夜侍寝便有了皇嗣,此种福泽当真是羡煞旁人。”微微抬眼,笑看白清婉阴阳怪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