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淑妃,怎的又是淑妃!”挥手扫落宫女奉上的热茶,钱嫔横眉怒道。
小忠子低着头不发一言,这些时日来对此种情况他早已习惯,也清楚越是这种时候,他便要尽可能的少说话。
斜目向战战兢兢地,垂首立于身侧宫女递了个眼色,后者如蒙大赦捂着被滚烫茶水溅到的手背,迅速退了出去。
一掌重啪案上,钱嫔紧皱着秀眉,睨着小忠子:“孙美人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传来消息?”
小忠子抬头看了钱嫔一眼,略有迟疑地道:“这......孙美人等人被贵妃娘娘下了禁足令,奴才身份低贱,漫说是进去传话了,就连靠近小主们的居所都不能......”
紧接着撩起袍子,噗通跪在了地上,语气中满是歉疚与委屈:“娘娘恕罪。”
听此,钱嫔骤然握起手掌,充斥着怒气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别跪着了起来吧,说到底事情搞成这样,也并非全是你的错。”
“奴才谢娘娘恩典。”
小忠子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将那生活在繁华深宫处处都要看人眼色,心里有苦却又无处诉,只得生生忍着的苦闷样儿,演了个十成十!
“再不甘心又能如何,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正二品贵妃娘娘,而你不过是个命如草芥的奴才,治你比踩死只蚂蚁还要容易,这就是有权势的好处。”钱嫔说的淡漠,脸上的神色却不同于她话语的平静,阴沉诡寂。
乍听上去这番话好像是在说小忠子,实则,同时也是钱嫔长久以来的境遇。
低人一等就要俯首称臣,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做出一副讨好的狗腿儿样,就算不情愿,再厌恶,为了生存都不得不深埋心中情绪陪着笑脸。
是苦是甜,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了解。
在宫里不论位阶高低,这为主者身边的宫仆,出了自己所属的宫苑,所代表的就是自己所侍奉的主子。
俗话说的好,这打狗还要看主人,欺了她的人也就等于辱了她的脸面!
虽说这种事情早已屡见不鲜,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绝不会一声不吭继续受人欺压折辱!
深吸一口气舒缓心神,钱嫔咬了咬下唇,微眯的美目迸出一道冷光:“贵妃不是私自做主去了刑部么,既然她执意要与李丞相对抗到底,那本嫔便帮她一把推波助澜。”
德妃的死活她从来就不关心,真死了也好,省的她另作筹谋。
她可不像某人一样,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以牙还牙,有了足够震慑众人力量,还愁没有人自告奋勇的去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