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会儿,只见韩艺领着十余人来到大堂。
“哟!是韩尚书大驾光临,张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张贵山十分热情的迎上前来,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渔阳候的心意,韩某人心领了。”韩艺微微抬手,十分礼貌的婉拒了张贵山的好意,左右看了看,歉意道:“但愿韩某没有打扰到各位。”
厅中的人沉默以对。
“看来是打扰了!”韩艺苦笑一声,又拱手道:“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抱歉,韩某人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有公务在身,迫不得已,还望各位多多见谅。”
张贵山收起那虚伪的热情,道:“那不知韩尚书有何吩咐呢?”
韩艺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今日我派人去到太常寺清点官妓,现其中有许多官妓还在外出,未能按时回到太常寺,太常寺卿告诉在下,太常寺前两日就已经派人去通传外出的官妓回太常寺,只不过还有一些未回,其中渔阳候府中就有四名官妓,莫不是渔阳候未曾接到太常寺的通传?”
张贵山冷笑一声,坐了下来,道:“韩尚书,大家同朝为官,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么做,可是会得罪人的呀。”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样貌清秀,身形高瘦的男子道:“哎!渔阳候勿怪,韩尚书毕竟年纪轻,为人处世难免有些不当之处,有话好好说,大家别伤了和气。”
“你在说什么屁话!”韩艺笑意一敛,颇为严肃道:“我堂堂户部尚书,岂容你来教我如何做官,真是不知羞耻。”
“你---你说什么?”那高瘦男子气急的站起身来。
“我说你不知羞耻。”韩艺又是一挥手,道:“你先给我一边去,我等会再教你怎么尊敬上官。”说着他又向张贵山道:“渔阳候,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你没有接到消息,但是这都不重要,我也没有打算跟你追究这些,你现在将人交还给太常寺就可以了。”
“韩艺,你别欺人太甚。”
张贵山猛地一拍桌子,道:“不就是几个官妓么,你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么。”
韩艺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别拿陛下压我。”张贵山怒哼一声,道:“你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出身,嚣张个什么劲,我爷爷当初随高祖打江山的时候,你爷爷恐怕还在家种田了。”
他身旁几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却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道:“渔阳候,你方才自己也说了,不过就是几个宫妓而已,我也只是让她们回去,好让我清点人数,等忙过这一阵子,如果她们还留在太常寺,你们照样再找她们,如果她们自由了,那你们可以直接将她们到府上来,我想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拿大家的爷爷来说事吧。”
张贵山道:“我还就不让她们回去,你能拿我怎样?”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渔阳候,我也真是服你了,为了几个宫妓,你竟然违抗圣旨,你还真是没救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在面前说教。”张贵山听得勃然大怒,道:“我张家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要不是我爷爷他们用性命打下江山来,你岂有今日这般威风,我要几个官妓又怎么呢?别说陛下不在这里,就算你告到陛下那里去,我相信陛下也会将这几名官妓赐给我的。”
“渔阳候不愧为朕的好臣子,对于朕是恁地的了解。”忽听得韩艺身后传来一个笑声。
张贵山等人猛地一怔,双目睁圆,只见韩艺身后走出一人来,张贵山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一个跟李治长得一模一样的胥吏。
“微臣参见陛下。”
只听得一声哆嗦,一人跪倒在地。
随即又听得一阵乱响,只见这几人一阵手忙脚乱,不注意碰到桌上的一壶酒和一些碗筷。
“微臣参见陛下。”
后知后觉的张贵山也赶紧匍匐在地,至于那些个歌妓早就吓昏过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装晕的。
李治走上前弯身捡起被碰到的酒瓶,揭开盖子,闻了闻,道:“真是可惜,这么好的酒,竟然撒的一地都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