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管事理直气壮的指责,林贞娘忍不住发笑。
“哟,萧管事,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林贞娘笑盈盈地睨着对方,虽然语气很平和,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毫不含糊。
“我这个人,我娘一直都说我没心眼儿,光嘴上说得厉害,可这脑子却跟不上,比起那些一转眼珠就来道道儿,满肚子坏水专想着害人的人,那简直是……”
“啧啧”地摇着头,林贞娘也不往下说了,瞥了眼被萧管事震住的如玉,她直接就转身,“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说,与我有什么相干?”
萧管事还要叫伙计拦人,那捂着脑袋的掌柜的却是头脑清楚,“不能硬拦,她背后……”
萧管事又气又恨,却也听明白掌柜的意思了。只是这事儿当初是他经手的,现在要解决也只能由他来解决了。
恨恨地瞪了眼林贞娘的背影,他转向仍然懵懂不解的如玉,恨道:“好啊!你可真是够大胆的!”
如玉心头发慌,“萧管事,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刚才还说什么我和林贞娘两个——天大的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害你们萧家呢?就是当初那事,不也是您找上我的嘛……”
萧管事气结,要不是听了内宅二管家的话,他会来找这妇人?还以为这妇人贪财,有把柄,好拿捏。
是好拿捏,五十两银子,就让她把家里人卖了。
那会儿他还在心里鄙夷这妇人,哪想到却原来是落进别人的圈套了。
心里烦躁难安,萧管事哪管如玉说什么,只管瞪着她恨声道:“你甭说那些个有用没用的话了,你就说刚才林家小娘子给你的是什么?”
如玉低头,看看手里的荷包,突然间觉得钱也烧手了。
可是巧了,怎么偏偏林贞娘就是这个时候来给她送钱呢?难道,是林贞娘早就有了预谋来害她的?
又是疑惑,又是慌乱,如玉把荷包往袖里一塞,辩解道:“萧管事,你可不能乱说。我是不知道你们永丰楼到底怎么着了,可是就因为你们这事儿,我可是被林家两母女赶出了林家。街坊邻居们都瞧着呢,这可是实打实没掺半分水分的事儿。要是我真和林贞娘一起搞鬼,我怎么能落到这个地步,连儿子都不认我呢?”
越说越激动,如玉忍不住抬手抹眼泪。
看她这样激动,永丰楼的掌柜不由咳了声,拉了萧管事,他上前一步,接替了萧管事的位置,问道:“这位娘子,这么说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如玉闻言,立刻点头,只恨不得立刻赌咒发誓。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让萧管事气成这样儿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又不傻,还能说自己知道……
“我且问你,你拿给我们的调料真是‘一烤就中’平时用的调料,没掺半分假?要不然,就是你偷调料时,林老板是知情的,掺了些别的你不知道的东西?”
虽然很想把事情推到林贞娘身上,可如玉迟疑了下,还是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掺东西呢?那辣椒粉和她店里的一模一样,你不信去她店里看啊!”
“不是配料的问题?烧烤的手艺上?也不对,宝哥儿不是有心计藏私的人,他也不懂……”沉吟片刻,掌柜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她店里可曾有客人说过吃了烧烤嗓子不舒服?甚至被毒哑了的?”
有些急了,掌柜紧盯着如玉,只盼着她能说出个“是”来,这样,永丰楼也有救了。
当初他就不赞同这样的意气之争,好好的酒楼,为了和一个小娘子质气却要改成什么烧烤店。
可萧管事嫌他没有什么大局观,说这不是为了林贞娘,而是为了她身后站着的那人。不能让那人以为萧家是好拿捏的,一定要让那人认输服软。要不然,萧家在定陶可是要没面子了。
他一个小小掌柜,也不好多说什么。还好改了烧烤店,也是大赚了一笔。可谁知好景不长,竟然有食客吃出了问题。而且,这被毒哑的,又是济南来的贵人,若是治不好这位贵人的哑病,只怕他们永丰楼连同萧家都要……
“那个……”如玉一开口,掌柜已经倾近身,直盯着她。
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如玉低声道:“我听她有一次叫我家静哥儿莫要吃太多,吃太多的话,要上火的……”
“上火?”掌柜眉毛一掀,突然间好似想明白了似的,“是了!吃那么多火烤的东西,可不就是会上火嘛!”
转过头,他看着萧管事,“读书人本来就费嗓子,又上了火,这嗓子突然间哑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萧管事,我看这事可能未必是那林家小娘子要害咱们……”
“这可不对!”萧管事皱眉,“都是同样的东西,怎么她店里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偏偏咱们酒楼里……”
“啊,我想起来了。‘一烤就中’配了一种凉水,林贞娘管那叫凉茶。凡是来吃烧烤的客人,都会免费送上一大碗……”
“凉茶?”萧管事和掌柜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萧管事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