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怒殴赵通海,可随后几天,日子却没那么惬意了,撤走,挤兑狂潮也渐渐停歇。他觉得自己太自信,低估了赵通海,没想到这厮能把事摆平,更可气的是,光头等人又回来,重新恢复监视。刘憬好后悔没趁这几天偷东西,白白错失良机。
玉瑕的计策很毒,可赵通海冷静果断,也不是一般二般选手,尤其估准官方会默契,理想集团整整坚持了十几天,在没动用四亿收购资金的情况下,调达一亿七千万巨款,终于在理想和东兴两方财务濒临崩溃之际,令挤兑狂潮终止。
这不奇怪,人性本贪,在返本和双倍之间,没人会放任巨大的利益从眼前流失。赵通海准确地抓住此心理,如履薄冰,在这场生死攸关的战阵中险胜。
这日天清气朗,盛夏的太阳也难得温柔,刘憬开车上班,没到公司就感受到不同。远处,公司上方飘着一艘巨大的充气空艇,看样子有十米长,下面拴着粗的缆绳,还挂着一条长长的竖额:任诽任谤,认劳认怨,向总公司交出合格答卷。
“我靠!”刘憬气不打一处来,恶毒地咒骂一句。国资委工作组已先行撤走,次日总公司工作组也将返回D市,赵通海此举明显是在向他和邱秉诚示威。
刘憬渐渐驶近,又见大门上一条横额:热烈欢送总公司工作组返回D市。不仅如此,>>:
楼门前,光头保镖叼着烟卷,正指挥几个家伙。卖力地摇着拴空艇的大铁辘轳,不停地放缆绳,似乎仍嫌氢艇飞得不够高。
刘憬缓缓驶入,找个位置停车,光头保镖带着一丝嘲弄的狞笑,远远地斜眼睨他。刘憬停好车,光头凑上前道:“哟。这不刘大主任吗?您老人家不要偷东西吗,准备啥时候偷?”
“怎么?活得不耐烦了,想我早点把你们送进监狱?”刘憬从鼻中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沙正彪哼哼哼一阵阴笑,不屑道:“别装!我是保安,你是小偷。进监狱应该是你!”
“我不进监狱,我跳楼。”刘憬笑道。“咱不都说好了吗?你记性还真差!”
光头笑了,露出一口阴森的牙齿:“好你跳吧,我等着!”
“那你慢慢等吧。”刘憬没理他,施施然进楼。
刘憬进去,光头望着他背影,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小样,还跳楼?我整不死你!”
刘憬表面轻松,心内却丝丝沉重。毒计失败。挤兑事件过去,官方为顾全大局,估计不会再查,即使查,也会采取温和手段。这样一来,赵通海等人很可能会逃脱法网。看来偷东西已势在必行。可光头盯得那么紧,又对他恨之入骨,若一旦被抓。肯定打个半死。再说还有徐燕,如果双双被抓,不仅会挨打,商业间谍也会旧事重提。
优秀的兵法家未胜先思败,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先找好退路,保证安全,才能展开行动。刘憬在办公室考虑一上午,也没想出好办法,只好通过客端软件,先把路一通办公电脑地密码搞到手。他核查一下,路一通密码是自己生年加孩子生月再加老婆生日,他想了想,把路一通全家生日都记下了。一般密码都习惯用一个,即使变化,也不会太大,他有备无患,意外蒙对至少省得解密。
中午,刘憬到修车铺转了转,跟大伙一起吃了盒饭,小老虎单位有事,他载着女孩离开。偷东西尚无万全之策,他没跟徐燕说。
“老公,这两天你看到白姐了吗?她怎么样?”芳袭坐在副驾驶位上,担心地问。
“她没事,赵通海不承认,把她骂了一顿。”刘憬痛打赵总,担心这家伙对白歌不利,第二天就去看望白歌。白歌没怨他,只是淡淡一笑,并再次提醒他多加小心。
“哦。”芳袭应了一声,眉宇间仍凝着一丝忧虑。
刘憬明白她感受,又提醒道:“芳袭,别想太多,虽然我拿不出证据,但赵通海对你虎视眈眈绝不会错,你不要老觉得象欠他。”
芳袭无奈一笑:“话是这么说,可海哥毕竟帮了我家很多忙,赵大妈从小就对我挺好,我还是觉得难过。”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要老心事重重。”刘憬强调说,“赵通海喜欢你是他的自由,这没错,就算追你也没什么不对,但总不能不择手段地害人?现在的局面不是我造成,是他变态才到这个地步!”
“我又没说你?就是想想罢了,哪次没顺着你?”芳袭拢了下头发,嗔怪爱人说。
“那是。”刘憬嘿嘿笑了,志得意满道,“要怪就怪你太招人了。还是我有福气!”
小老虎幸福一笑,俏靥重现欢颜,迎着午后明丽的阳光。刘憬忽然觉得很可笑,白歌一再说他和赵通海相像,从喜欢小老虎这点来说,倒有几分道理。
车到团市委,两人甜蜜吻别,芳袭下车,刘憬准备离开。
“芳袭!”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一个戴着金边眼镜,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给一辆出租车付钱,几步奔上。这男子有几分像李亚鹏,难道是小老虎前男友?刘憬不自觉向芳袭望去。
芳袭冲他笑了下,对来人道:“袁凯,怎么是你?”
果然是这家伙,刘憬侧过身,打量着这个不算情敌的情敌。这小子样子很斯文,一看就很有文化,长得比他高,在一般人眼里,貌似也能比他帅点,小老虎还真没说谎。
袁凯显然也注意到刘憬,微点了下头,对小老虎道:“对不起,芳袭,我、我回来了。”
“是吗。”芳袭很平静,对刘憬道。“老公,这是袁凯,我大学学长,光学物理硕士,现在在美国读博。”转过身,又对袁凯说,“这我男朋友刘憬。”
好。”袁凯眼中显出一丝痛色。但仍很礼貌地问候刘臂架在靠背上,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