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张爹的家人把那个流浪的乞丐找来,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个乞丐说,是十多个女人要他这么做的,还说那些女人保证,如果他照着她们说的做了的话,那些女人轮流做他的老婆。
我的脑海里顿时闪现那天晒谷场上张爹从蚌壳里牵出许多女人的情景。
妈妈说,张爹的家人不相信乞丐的话,认为他是精神错乱,打了一顿之后把他放了。当天晚上,张爹的家人数次被外面的响声吵醒。据他家人说,外面有一群女孩子玩耍的吵闹声,好像在做丢手绢之类的小儿游戏。等他家人打开门来看时,吵闹声又消失了,外面一片寂静。等人回到床上,吵闹声又响起。起来再看,声音又消失。如此反复。
听到这里,我终于有几分相信爷爷说那群女人跟尅孢鬼是一个类别的话了。成年女人哪里还会玩丢手绢之类的游戏?
由于爷爷不在我家,他也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我没办法细问其他的东西,加上工作繁忙,只好将这件事暂搁一旁。
跟妈妈打完电话的那个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梦是延续上一次的。这种能将梦延续起来的情况已经很少见了,虽然小时候我甚至能自主地将做过的梦连接起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梦的控制越来越弱。以前做梦的时候甚至知道自己在梦里,现在常把梦当作现实,而现实偶尔会过得像梦一样。
我想,这就像小孩子的眼睛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而大人不能一样吧。人越长大,丢失的东西越多。
因此,虽然很多梦在醒来后会很快忘记,但是这个梦让我记忆犹新。
我梦见从月季里出来的她仍压在我身上,我躺在像悬崖一般的地面,眼睛看着浩瀚星空。我感觉喘不过气来,问道:“你是尅孢鬼吗?”
“尅孢鬼不是小孩子吗?我现在应该不是尅孢鬼了吧?”她似乎不太喜欢尅孢鬼的称呼了。
刚好过年的时候经历了张爹的事情,对尅孢鬼有了新的了解。我说道:“我爷爷说,尅孢鬼也有长大的。”
她皱眉道:“是吗?”
“是啊。爷爷说,相关的记载在《百术驱》的后半部里。可惜我找不到那本书了。”
“我帮你找来。”她双手撑起来说道。
我感觉胸口轻松多了。
“丢了那么久了,还能找到吗?”我将信将疑。
笑容在她的脸上如一朵花儿一样绽放,她自信地说道:“有些东西一旦丢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有些东西你以为丢失了,其实就在你身边,或许会在某个你不经意的瞬间忽然出现。”
我感觉这话有点说她自己的意思。梦里的我以为这是现实,多年不见的她突然在我身边出现了。
不过,她随即在我耳边轻语道:“有些一直在你身边的,是对你好的。有些一直在你身边的,或许是对你不利的。”
她说这话好像还怕别人听到似的。
我醒来之后心想,难道还有人能偷听我的梦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