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马上过来禀报道:“咱们过来的时候,就携带了不少箭矢,中途还有补充,在遒县的库房里又找到了诸多,如今算起来,以当前的人数释放,支持一盏茶的时间有些勉强,但也所差不多。”
“一盏茶的时间么?”杨元点点头,“那也是足够了,告诉弓手,无需吝惜箭矢,只管去射,若是还有变化,我等直接退去便是,也无需担忧其他了。”
“诺!”那人点头领命,随后面露犹豫之色,最终还是说道:“卫勉他们攻入城中,但按着咱们得到的情报,这局面有些复杂,没有在一开始就攻入里面,现在也只是勉强掌控议事厅,让城中差役、兵卒还投鼠忌器,但毕竟没有抓住王浚,此人一声令下,万一不顾手下生死,直接强攻,卫勉他们怕是难以抵挡啊。”
杨元点点头,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他们的性命,我何尝不担心?然当下局面,实乃关系到此战成败,若成,则大战休止,我代郡无需损伤多少,而幽州唾手可得,但若是败了,则先前诸势皆成空,要迅速退去,陷入劣势,真正要被幽州三路兵马围困,怕是局面急转直下,为了避免这等情况,自是要有牺牲,只能先让卫勉他们在城中独自支撑了,若非有这般重担,我亦无需选择他这般人物带领兵马。”
这话的潜在含义就是再说,卫勉率领的人马,本就有其使命,无论是提前破城,还是内外呼应,又或者是牵制地方兵力、拖延时间,都是这种使命的延伸,要为整个战略服务,否则也不会选择其人带领,因而此刻是不可能为了支援其人,而改变战略了。
那副将听了,便只是点头,然后就去传达命令。
杨元看着其人远去的背影,沉思皮纳克,随后收回目光,见视线朝着远方投注过去,扫过那正在变阵的敌军,不由生出一个念头。
“不知王浚其人,是否也在其中,如果此人提前跑了,那纵然攻破了幽州城,也是未竞全功,我亦得不到大功,此次大战未必能平息,那可就颇为遗憾了,最好是能在这里,就把他抓住!”想着想着,他观察着敌军的变化,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选择城东,可不是因为情报缺失,恰恰相反,他是明知此地兵多将广,最有可能被王浚挑选为坐镇之处,才选的此处,只不过单纯从两边兵马的人数来看,似乎杨元带领的代郡武丁,根本不占优势,而且正在慢慢朝着劣势方向转变。
“我军以逸待劳,更是酒足饭饱,正需要舒展筋骨,结果敌军就送上门来了,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幽州军中,卢崖召集了诸多将领,正在做着动员,说的话慷慨激昂,但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在王浚听着,确实是这么回事。
对面的敌军,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一路疾行,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波折,又要偷袭、又要偷城,必然耗费诸多精力,为了赶时间,更不可能有充足的修养。
“他们想要拖延时间,但其实是在一步步走向败亡,”王浚缓缓摇头,淡淡一笑,“只要时间一到,彼军必然自溃!”
但这边话音刚落,军中景象赫然变化,自家的那些弓箭手,忽然成片成片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