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卡用“格格巫”把自己唱笑了,又唱“摇篮曲”把自己唱哭了。
作为一个当了半年母亲的年轻妈妈,整天和孩子抱在一块,那种粘糊劲跟泡在蜜罐子里一样。
又因为孩子的缘故,跟老公的亲密也有了本质不同。不再是两个普通相爱的男女,而是血浓于水真正的一家人,这种爱恋又深了一层。
忽然女儿没了,仿佛一切都空了。虽然老公还在身边,但不可否认,却是心灵缺失得难以弥补。
她相信,贺兰锦砚也是这样的感觉。
有时候,贺兰锦砚在家里处理公务,开着电脑都不舍得放开小七步,还非得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敲击键盘。
布卡想到这些温馨画面,悲从中来,止都止不住,哇啦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乌加索巫师,呜呜呜,求求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小七步在哪里……我不能没有小七步啊……呜呜呜……”
哭啊哭啊哭,古有孟姜女哭长城,今有布卡哭巫师。
丽坦在外面听得心里好难受,觉得布卡再这么哭下去,没把巫师哭下来,会把山哭垮。
大概布卡哭累了,抽抽着开始骂人,“乌加索老头!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小七步在哪儿!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石屋子给掀了,让你没地儿住!你气死我了你!没事你去谜娜家干什么?你去就去了,干嘛还要跟我讲话?最讨厌你这号骗吃骗喝的家伙!明明没本事,还装神弄鬼!”
外面的丽坦不断向着远处张望,也不知道那边进行得如何。布卡居然敢骂巫师,天哪,这巫师可是谜娜的师父呀,来人啊来人,赶紧来个人哪!
布卡骂顺了嘴,盘脚坐在地垫上,挺起腰杆继续骂,“啊哈,我知道你为什么躲着不出来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小七步在哪里!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敢露面!乌加索老头!别以为躲在上面我看不见!你是不是偷偷把我老公做的美味吃了?我告诉你,中国有句古话,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活了一把年纪,懂不懂人生,啊!你懂不懂……呜呜呜,老头你欺负人!吃了东西想耍赖!我叫谜娜不要你这师父啦……呜呜呜,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
那个“你”字卡在喉间辗转,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她脏得像只花猫,头发乱蓬蓬,脸上不知道在哪儿裹了泥,眼泪涂得面颊横七竖八。
她的指甲也是,早上才被贺兰锦砚洗干净,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又弄脏了。
缩在那地垫上的布卡,像个可笑的叫花子。
更像叫花子的,是从夹缝上面下来的乌加索巫师。高鼻深目长头发,眼珠子灰灰的,不用打扮就能装失明乞丐要饭去。再看那一身行头,也是犀利哥的打扮,破破烂烂。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布卡结结巴巴,“乌,乌加索师父,你,你亲自下,下来了?咳……我还以为真的见不着你老人家……”这一堆话听在乌加索耳里,就是哇啦哇啦哇啦。
于是乌加索也回话了,听在布卡耳里,也是哇啦哇啦哇啦。
两个人语言不同,你一句哇啦,我一句哇啦,最后都不知道对方在哇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