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极力想要维持面上的平静,脸色却依然忍不住变了变。
东篱拓日有注意到他那只大掌不自觉收紧着,心下闪过几许兴奋,他极力压抑着话语里的喜悦气息,强作平静道:
“父皇,您若与瑶贵妃联手对付儿臣,儿臣大不了一死把兵权交出。可父皇得到这个天下之后,若是三皇弟和瑶贵妃忽然联手反您,父皇觉得以您一人之力能敌得过他们二人吗?若是这个天下最终落在三皇弟的手中,儿臣也无话可说,毕竟三皇弟也姓东篱,毕竟还是这个皇族的继承人。”
他密切注意着辰王脸上的表情,说出来的话状似轻描淡写,却字字如针尖般刺在璃王的心里: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三皇弟当真是皇伯伯与瑶贵妃的亲生子,他身上也依然留着东篱皇族的血,也是皇族正统的。”
“你胡说什么?”这下,辰王不仅脸色大变,就连那只大掌也瞬间握紧了起来:“知不知道就凭你这些污蔑的话语,朕可以治你诬陷皇族血脉之罪?”
“父王息怒,儿臣逾越了。”话虽这么说,可他脸上依然满是笑意,并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可是父皇,哪怕父皇想要治儿臣的罪,有些话儿臣也不得不说。”
辰王的大掌依然紧握着,就连指关节也在渐渐泛白而不自觉。
他不说话,便更助长了东璃拓日的气焰,他又继续道:“难道父皇就从来没有怀疑过皇伯伯与三皇弟的关系吗?据儿臣所知,三皇弟在私下里可是称皇伯伯为义父的。”
他所说的皇伯伯就是蛊王东篱傅奕,东篱傅奕当年是太子,也是辰王的皇兄,他称他一声皇伯伯也没任何不妥。
虽然东篱傅奕当年被逐出了皇族贬为庶民,可他身上流着的依然是他们东篱皇族的血,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儿臣不知道父皇与三皇弟是否曾经滴血认亲?”看辰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东篱拓日心下的喜悦便越来越深:
“可儿臣曾听国师说过,只要都是皇家的血脉,不管是父皇的亲生儿还是皇伯伯的儿子,他们身上的学都能与父皇的血相溶,也便是说就算滴血认亲也无法辨认您和三皇弟的关系,父皇,儿臣这么说您明白吗?”
“不用再说了。”辰王忽然站了起来,往堂外而去。
滴血认亲这事他从未与江山做过也不想去做,既然他的三皇儿回来了,他也是为了保护他而回,他便没必要去怀疑。
东篱拓日在他身后站了起来,跟随两步继续道:“若是三皇弟当真是皇伯伯的亲生儿,那么这次父皇与瑶贵妃联手把儿臣的兵权夺去之后,下一步他们要对付的必定是父皇您。”
辰王脚步一顿,大掌紧握,想要回头看他一眼,却又不敢。
是真的不敢,甚至连半点勇气都没有。
倒是东篱拓日走到他身旁,垂首道:“父皇,不管怎么说儿臣是您的亲生皇儿,这一点父皇该知道绝不会有半点疑问,可是三皇弟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