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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她认为最听话,最容易摆布,最没有主见的孩子。在她眼里戵璞连人都不算,充其量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可他漠不关心的表情下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获救的李悠然任凭来人把自己带到荒芜之地,腿脚不便的她坐在地上,连一个谢谢都没有。直到身边起了一个火堆,袅袅白烟不断往上冒。她才动了动纤长的睫毛,无欲无求的眼神闪着火光,“你把面具摘了吧。”
正把小树枝往火堆里扔的‘救命恩人’指间一颤。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丫头应该不会认出自己。无视她的话继续烧火。
李悠然动了动嘴皮子,眼神依旧:“戵璞。”看似波澜不惊的两个字包含了她太多太多感情。偷偷算了一算,这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你怎么知道是我?”惊讶之余,戵璞摘取面具,他早已满头大汗,伸手不拘小节的将裹得死死的衣领扯开。
李悠然眼也不抬,疲惫的说,“感觉。”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人,只有你让我悸动难安。
她曾看过一本书,名字不记得了。其中一句话,至今难忘。只要你出现,所有人都黯淡无光。在她看来眼中,除了戵璞其余都是无关紧要,都是黑白背景。
被识破后,一直以来强调自己对她只有同门之谊的戵璞,开口解释,“我是听到穆晓晓的哨子声才赶来,没想到看到太子想要杀你。”后半句话他说的缓慢,听起来像是在为她担心。
“那是我咎由自取。”李悠然不冷不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让戵璞生气。
“照你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他回击。
李悠然空洞着眼神,“恩。”淡淡的回答。她在奢望什么?每次见到戵璞都弥足珍贵,她恨不得让时间暂停,可今天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除了火柴崩裂的声音再无其他。
天也暗了,戵璞知道把她送回去是往绝路上推,他定然不会这么做。脑海中不停思考把她安置在何处最为恰当。
“太子要杀我的时候,是我八年来最放松的一刹那。”李悠然贪婪的回忆一霎的舒心。
嘴边的笑容刺痛戵璞的眼睛。他们认识了八年,可他却连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回应,她还是自顾自的往下说,眼神中毫无期待,“太后,爹。娘在我身上留下了伤疤。而你在我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多么可笑,亲人爱人朋友。回顾一生,她得到的只有李泰然的怜惜。
戵璞看似不为所动,实际上内心翻江倒海。他一次又一次逼自己狠下心,逼她离开。如今,她被自己逼成这副模样,他怎么能继续拿为她好做借口掩盖自己的错误。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不能回头了。
“我不求你爱我。”她停顿,“这些年是我贱。”给了你无数次伤害我的机会,依然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若是李悠然此时抬头,或许能看到隐忍的戵璞脸上早已有了变化。
“看在同门的份上,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最后……最后是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