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中。
若雅被绑缚在柱子上,浑身都是鲜血。她头发散乱,满脸血污,但眼神却明亮如炬,嘴角还带着笑容。
‘啪’的一声,又一鞭子甩过来,鞭子上的倒刺深深扎入血肉又抽出,顿时血沫横飞,若雅闷哼一声。
“你还笑的出来!”徐凖冷冷看着她,“说!是什么毒!”
若雅抬起眼,平凡的面容竟显出几分妖媚来,咯咯的笑声回荡,“他会死的,你们谁也救不了!”
“说!”徐凖抬手,鞭子抽过若雅的脸,顿时在她嘴角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万分狰狞。
“没人能救他,此毒无解。”若雅幽幽的笑,“他就要死了,哈哈哈哈……”
“瑾殿下,果然您说的对,只有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才能伤害到他。”
“他就要死了,只要他死了……”
徐凖睚眦欲裂,正欲再出手,忽然季玹开口了。
他斜靠在椅子上,苍白的面容上黑气缭绕,声音平静,“她不会说的。”
“皇上……”徐凖眼眶微红,“您坚持住。”
季玹轻轻咳嗽两声,压抑不住,嘴角又渗出血迹。
“送朕去皇陵。”他说。
“皇上!”徐凖惊道。
……………………………
一瞬之间,这座宫殿复又冷寂起来。
不……是比之前更加冷寂,更加绝望。
白泽怔怔坐在椅子上,就在刚才,所有的人都被带走了,宫门被看守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出。这里仿佛成了他一个人的牢笼。
他反反复复的回想,叶氏今天一直在他这里陪他,下午的时候,若雅进来给他们泡了一壶茶,然后就出去了。他们一直在说话,所以并没有喝茶,直到季玹来了……
若雅……那个总是喜欢笑,总是缠着他出去转转的天真少女。
竟然才是季瑾的杀手锏吗?
白泽低下头,摊开双手,那杯致命的□□,竟是自己亲手端给季玹的。
那是他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守护的人。
这时候,所有的怨恨,所有的误解,都变的无足轻重。
你不要死。
否则我无法饶恕自己。
院落里没有了说笑声,问候声,走动声……安静让时间变的更加难熬。
白泽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食物就放在门外,都已经冷了,他也不嫌弃,拿进来吃了。
忐忑的等待,以至于每分每秒都过的很慢,白泽心中默数,已经三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季玹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出现?
第四天他实在是忍不住,问看守在门口的侍卫,但对方冷冰冰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白泽苦笑一声,只好又回去继续等。
除了每天按时送饭的老太监,他再也接触不到别人。
眨眼又过了几天,就在白泽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门口守卫慌乱的声音传来。
“滚开!你敢阻拦皇后娘娘!”这是崔皇后身边嬷嬷的声音。
“可是皇上吩咐……”守卫阻拦道。
崔皇后威严又带有愠怒的声音响起,“皇上如今生死未卜,都是这个贱人害的,你还不让开!”
“娘娘,娘娘你不能进去!”
“把他们给本宫拉开。”崔皇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身后几个低头垂目的侍卫忽然上前。
守卫们上前抵挡,却发现对方的双手如铁钳一般,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被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他们眼珠子转动,可是半天也没见过来增援的同伴,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心中忽然恐惧起来。
白泽坐在门口,看她们缓缓走近。
季玹在的时候,这里很安静,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这后宫其实从来并不安静。
崔皇后妆容精致,少了一份当初的青涩,多了一份高贵气势。但眼底的倦色,却看得出她最近并不如意。
她看向白泽,冷冷看着他,“就是你下毒谋害皇上。”
高高在上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不是。”白泽摇头。
“啪!”的一声,崔皇后的甲套在白泽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贱人!还敢狡辩!”
白泽侧着头,他不觉得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有解释第二次的必要。
嬷嬷小心翼翼的上前,“娘娘,这种人还是交给老奴收拾好了,可别脏了您的手。”
崔皇后高高抬起下颚,“给本宫狠狠的打。”
嬷嬷招呼身后两个粗壮的侍卫,说:“皇后娘娘的话,你们可听到了。”
轮椅被毫不留情的踢翻,白泽被拖拽到地上,拳脚纷纷落下。
他这副身体本就瘦弱,很快就被打的吐血,原本就折了的双腿,又再一次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