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指头捅了捅他,萧子隽这才冷眼瞧向她。
“王爷,宫里头曾有位梅妃娘娘么?”
晋王星眸一凝,只看着她。
“今天是她的忌日,她以前的宫女私自祭祀她,被打了一顿板子,罚入了掖庭暗牢。”
“算了,我也不多管闲事了,管了也没用。只是真觉得寒心,这宫里头的妃子看着体面——”
萧子隽眉心早就皱了起来,忽而怒道:“够了!”
宁轻轻吓了一跳,连忙收了手正襟危坐。
“本王说过,要谨言慎行!”萧子隽近乎一字一顿的咬牙。
速然,这马被晋王叫停。
轻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扯了帘子下了马车。
早有高铭备好了马匹,只见王爷一跃上马,扬鞭而去。
一切不过是一瞬间,宁轻轻只觉着还没反应过来,
她搞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萧子隽向来沉得住气,怎么这会儿的情绪这般狂躁,轻轻觉得有些可怕。
梅园的丹心阁,晋王走了进去。
屋里萦绕着香火的味道,萧子隽望着堂前的画像,凝眸良久。
画像中一个年轻女人,仪容温婉端庄,眸光清冷,分明是晋王才有的眼神。
“母妃,儿臣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拿回一切。”语气悲凉中透着执著。
“我始终不相信,您是畏罪自杀,我不相信皇兄只是意外落江,就像阿隽的失聪,都
不会只是个意外!”
十几年前,他不过才三四岁,先是长兄萧子永意外落江遇难,一年后,母妃却一朝获罪罚入冷宫。母妃去后,他生了大病,双耳失聪。记忆渐渐模糊了,模糊到记不清母妃和兄长的音容笑貌。
这么些年,外人眼里,他只是淑妃的儿子,而畏罪自杀的废妃生母,并不在他冷面王的心里。毕竟那时萧子隽尚幼。
萧子隽上了香,磕了头后仍旧没有离去。
他凝眸望着画上的女人,悲伤道:“原谅阿隽大婚没有告诉您——”
他不告诉生母,只因宁轻轻并非是他萧子隽真正想娶的女人,可他必须要娶这样一个女子。娶她,只是整个计划的一步。
想到此,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宁轻轻那张美好的脸。
上元之夜的初见,她揭开面具的刹那,那双盈盈闪闪的黑眸如磁石一般攫住了自己的目光,好一个明眸善睐的俏皮姑娘。
她哪里都好,却不该是哑女宁轻轻。可若她不是,自己又怎会随意娶一个丫头?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晋王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园中暗处站着一人,也随之隐没入夜色中。
……腹黑王爷小哑妃……
自大婚之后,宁轻轻与晋王的相处一直冷淡,晋王早出晚归,虽同住在东苑,却分居两处。
期间,宁轻轻几次三番要回侯府,却奈何一直没有获准,最后晋王索性就避免见她。
午后,秋阳正好,萧子隽今日有事提前回来。
刚入了园,“哐啷”一声,离他玄靴不过几步远的地方,一樽前朝的铜鸾长信灯滚下了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