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清楚,轻晨,爹爹打算是让他从戎,她在心里已开始咒轻微嫁不出去,当老姑娘才好。
那苏长卿见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反倒眉色舒展,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倒似我这会儿要走一般。你放心,师父会惦记着你。长卿不是答应过你为你寻药么?”
“可若一辈子都寻不到怎么办?你会一辈子待在京城么?”
苏长卿的目光就顿住了。这丫头不是为一辈子都不能说话而担忧,而是担心自己可能离开此地。
两人又絮絮说了些话,苏长卿配了个方子给她,“这个未必管用,但是多少对你嗓子有调理作用。”
说到药,苏长卿有些灰心,但是每次见到轻轻信任他的眼神,便会多了一份信心。或许,他应当去一趟药王谷。
饭后,轻轻又邀自己的师父出去玩耍。这会儿集市上的人渐渐散去,并没有上午那般拥挤。
苏长卿牵着那匹长风,一袭浅青色骑装,少了几分儒雅文人气质,多了些英姿俊朗。而轻轻则完全一身男装,依旧戴了斗笠,毕竟她如今是王妃身份,不能泄露。
苏长卿本意拗不过轻轻的央求,便随她来集市上逛一圈,顺便送她一程回王府。
轻轻虽着了一身男装,然在苏长卿面前,她向来放得开,故而这所作所为皆是先前闺阁时的行为。
苏长卿虽然刻意避嫌,然搁不住丫头的疯癫,一会儿被拉着去那边看看绢花,一会儿又去那里看看杂耍,路过那买糖葫芦的,又来上一串。
他看着她如同鱼见了水一样,活泼好动,很是喜欢。不知什么时候,只要丫头难过,他也会不快活,故而见她这般,他这心里也舒畅不少。
待玩了会儿,苏长卿看看日头渐渐偏西,说了句:“丫头,回去吧。师父送你。”
轻轻显然有些不舍得,“就再玩一会儿。”
她看见那边有卖各色金鱼的,便又跑了过去。那黝黑的大瓷缸里,有各式各样,色泽鲜艳的鱼儿。她忽然记起在侯府喂锦鲤的欢快日子。
这一个多月,那聆听园虽然有鱼,但不是专门养了喂养的那种,是野生的,自然没有锦鲤漂亮。
长卿问她,“想买么?”
买了又如何,买不回从前自在的自己。轻轻摇了头,遂默默走开。
其实轻轻一直没能发现,那边长街上有人骑马而来。且不是一人。
晋王萧子隽和他的几个幕僚,刚从一处酒楼出来,然后在那长街告别。萧子隽万没想到,街头看到了自个的王妃。
她竟然一身男装偷偷跑了出来。
他记起上元节的晚上,他在长街上第一次遇见那丫头,也是女扮男装戴着个面具,跑出来玩耍。没想到,大半年过去,她已身为自己的王妃,行为丝毫未改,果然是禀性难移。
他看见那丫头蹲在那摊子上,然后他将马缰给了高铭,自己向她那边走去。
未料到,那丫头起了身,拉了身边一个人的手。
那是个男人。
他晋王还认识,那是宁轻轻的师父。
瞬间,萧子隽的感觉是被冒犯了。
虽然,明明是他的王妃主动拉人家的手。
萧子隽便顿住了脚步,高铭小心翼翼地牵马跟了过去。
……
“师父,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