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得实在动人。妾身听得入迷,便误闯到此,失了礼数,也算无心之举。还请王爷……原谅妾身的礼数不周。”
说到最后,轻轻还是落到收回惩罚上。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折磨,那些掌仪可都是些变态的嬷嬷。
那晋王不过是吓唬她而已,哪里是要罚她。此时便只点了点头,“唔”了声。
“王妃,说说好在哪里?”
轻轻摸了摸脑袋,在想怎么回答,片刻才比划道:“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说的不合心,王爷别怪罪才好。”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透出丝轻笑,“但说无妨——”
“轻轻不懂音律,但听着此曲,就想到了暮春的花——”
晋王微眯着眼,似在琢磨。
未料丫头下一句,又让他脸沉了下来。
“像是黄昏时,向阳花坡迎风的狗尾巴花,又像是朝湖水中扔石子——”
“对。就是这种感觉。让人逍遥自在,心却平静的很。”
可他面色没有缓和,反而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糟了,难不成马屁拍错了?但这的确是自己真实的感触啊。
忽听冷脸王发话了。
“听穆婉清说,王妃对《琴涛》也颇欣赏。不妨说说你对琴涛的意境理解。”
原来那个婉清姓穆啊。
“嗯,妾身很喜欢穆姑娘的那首曲子,原来曲子叫琴涛啊。以前晚上只要她弹琴,我就会晚睡会儿,直到她弹完。穆姑娘琴技高超,人又温婉善良——”
她没描述完,那晋王已经截下了她的手势,“说你对《琴涛》的看法。”
近乎命令的口吻。
轻轻瞅了他一眼,摸了摸脑袋,怎么说呢。
“王爷有纸墨么?”她比划着。
循着晋王的目光看过去,那一头的案上恰是笔墨都在。
轻轻蘸了墨水,朝王爷努了嘴,萧子隽无奈黑着脸为她展开纸。
她一气呵成,递给王爷瞧去。
借用的是前朝的一句诗词。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字迹不是女子惯常规规矩矩的绳头小楷,倒果真字如其人,粗疏随意。
萧子隽不由地皱了皱眉。
宁轻轻带些疑惑,难道他没明白?
“总之,琴音似滚滚的浪涛,激扬悲怆,有时又哀婉流觞。说不上来的感觉,既让你心怀变宽,又透着淡淡的伤感。”
“此曲的创作人也许是在江边所做。我想婉清姑娘虽然弹奏此曲,定然不会是琴曲的始作者。”
她自信地比划了手语,末了,见晋王在望着自己发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没什么惹王爷不高兴的地方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又画足添蛇赞了婉清:“穆姑娘才思出众,将这首曲子弹奏的动人心魄,可谓是余音绕梁,听完后,我都睡不着觉了。”
晋王冷眼望着她,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琴涛是本王所作。”
轻轻瞪着大眼,惊讶得嘴巴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