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他忽而瞥见那书房一侧挂着一把剑,却是大前日被王爷扔下水的紫玉剑。
紫玉剑怎么会好好地挂在书房?莫非是又捞上来了?
忽而他就参透李福全所说的事,昨夜,王爷定是后悔了,想下水去捞,又不肯被人瞧去了心思,故而摒弃了旁人亲自下水去寻,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才捞了出来,难怪今日咳嗽又重了。
铸剑山庄附近的竹林,一面靠山,一面靠水,葱翠茂密,环境清幽,却人迹罕至。
只听马蹄声声,一骑白马飞奔而来,前面并无大路。
“吁”得一声,勒马停住。
马上的人正是晋王,一身玄色窄袍,面带飞鹰遮面,一面扯住辔头,一面四处打量,却未见一个人影。
有风掠过竹林。
“阁下是谁?”
晋王沉声一句。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在竹林里,有一人青衫墨斗笠隐现,看不清面目。
晋王下马而入,而暗处的林越等人却捏了一把汗。
这青衫人是敌是友,身手如何,他们一概不知。
那斗笠青衫的人却忽而跃出竹林,一个飞身竟然抽出了剑。寒光逼人,掠下竹叶纷纷。
晋王的剑也瞬间抽了出来,跃离了马身,迎了两个回合。
未料,青衫人却只是引他出剑,并非决斗。
竹叶纷纷而落,眼前的人却气息稳如明镜。
依旧是背对着晋王。
“王爷的七星剑,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话音一落,萧子隽蓦地抬眸看向这个青衫人,“你是——”
似乎要唤出名字,晋王却谨慎收回了话,“不。你不会是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爷是巴不得我不在人世吧?”
那人转过身来。
萧子隽定睛一看,“你果然是樊离大师。”
铸剑山庄曾经的主人樊离,七星王剑为樊离铸造。
萧子隽面色微变,“你还活着?”
语气说不出是喜还是伤?
“这么些年未见,想来王爷也知道我不是樊离。樊离本不过一个身份而已。”
确实如此。
樊离大师,其实是十八年前的楚留白。
楚留白是谁?想当年享誉天下的吴越剑派的大弟子,他是梅妃的师兄,梅妃便是他萧子隽的生母。
岁月似乎没在他面上留下多少痕迹,他还犹如八年前的樊离大师,下巴留着青须,略带不羁的黑发披散,风流倜傥,生平三个嗜好就是酿梅花、喝酒、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