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避暑之行,晋王妃与晋王和离了。这样天大的消息,朝野内外不知道暗地里要议论多久。
回来后,大雨滂沱。
晋王府,东苑。
雨一直下,晋王全身湿透。
前一刻,他的王妃坐马车离开了。确切说,是宁轻轻离开了,而她,从没有属于过他。
“轰隆隆——”,闪电划过天际,白昼变得晦暗。
漫天的雨,看不清路面,福全踉跄着跟了过去,给王爷递上了伞,他却不接,只是缓缓地在雨中走着。
哗哗的雨水冲刷着冷峻如削的俊颜,深邃的星眸失了光彩,散淡的悲伤,淋湿的袍子裹缚在身上,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沉重。
夹着风,雨势有些急,那蔷薇架旁的秋千还在风雨中,一摆一摆的。
他的脚步就顿在不远处,仿佛那秋千上还坐着她,歪着脑袋,眉目若画,笑容清甜。
“王爷,你为什么娶我?”
“既然已经嫁给了你,就只能嫁狗随狗、嫁鸡随鸡。”
“你得答应我,不能臭脸!”
她的神情,刁蛮而自负,天真而稚气,柔软了心扉,却是一剂无解的毒药。
一颦一笑犹如眼前。明知道她任性倔强、没心没肺,明知道她不是个好王妃的人选,可他还是一步步陷了进去。
他身体微微摇晃,忽而一歪,栽入了花圃旁的泥水中。
阳光明媚,外头的婢女在说闲话。
“天越来越热了,盼着下场雨凉快一些。”
“你傻啊,下一场雨就热一层。怎么也是初夏了。”
“唉,你说王妃怎么会这么大胆啊?”
“嘘!哪里来的王妃?”
那婢女忙得捂了嘴巴,忽然,有人道:“闻到糊味了。”
“坏了!”
另一个婢女拿着蒲扇赶紧跑到那炉灶跟。
不一会儿,后院里响起婢女哭喊求饶声音。
“你们几个听着,今后谁还在煎药时溜了,就不只是一顿打了!”
“这几日王爷病着,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然让杜总管或者福公公知晓了,揭了一层皮都是小的!”
天气有些热,萧子隽一身素色睡服外披着一个单衣,面色有些苍白,立在水堤阁廊边,听高铭的汇报。
“王爷,您不用担心。两府营的事都有两位将军,府里上下,杜总管也打点甚好。”
他淡淡点了头,望着那一池潋滟的粉荷,眉宇间的惆怅连绵。
这时候,福全公公领了人过来。
“王爷,李响来了。”
李响毕恭毕敬呈上一把剑,紫色镶玉的剑柄,“王爷,紫玉剑已经铸好,请王爷过目。”
上次铸剑山庄,王爷带了王妃去选剑的式样,结果路遇危险,回来后,王爷又特意嘱咐铸剑师李响为王妃锻造一把上好的女儿剑。
如今女儿剑成,便是这把紫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