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微。”轻轻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一瞥就看向别处,“我在你眼里既是这般不堪,你就不该上杆子追来。我提醒你,别跟的太急,小心崴了脚。”
宁轻微气不打一处来,“呵!难怪做出那么惊世骇俗不要脸的举动!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要是你啊,不如投湖算了!”
宁轻轻望着她那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神情,冷冷一句,“你先投一个我学着点。”
语气轻描淡写,几近将轻微气死。
晴川兀自立在那儿,心里头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
小姐说话的语气和骂人的招数,倒是熟悉得很,是王爷惯用对付王妃的。
打发了宁轻微,轻轻已经有些疲惫。午时寻了无人的池塘,夏日风荷开满了大片池塘,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她再次蹲在边上,想起曾经她常在这儿脱了鞋袜泡脚。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萧子隽初次来侯府的情景。她就在这儿玩水,是太子先掷了珠子,而萧子隽就躲在那亭子里边下棋边看好戏。
那时候,太子和晋王是那般的兄弟情深,而那时的自己虽然抗拒嫁入王府,至少内心还算快乐的。
从什么时候自己变得不快乐?也许就在一夜之间?
果然,人是不能太聪明的。爹以前说过,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自己入了侯府的后院,爹还没来看过一次。想来,自己让他十分失望和生气。
后来,姐姐宁轻语来了。
她是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总归她是自己的姐姐。
内寝,姐姐将新做的一身衣裳给轻轻换下,然后打量了一番,淡淡道,“没想到还有些宽松。你啊,好好吃饭。看看,都瘦了。”
“最近天热,吃不下去。”
然后姐妹俩就陷入了沉默。尽管刻意避免沉默的尴尬,刻意不提及和离的事,可总免不了要提。
宁轻语前来看望妹妹,也是为了这事。事已至此,她知道无法挽回,少不得来安慰。
她缓缓为妹妹抿了耳鬓的碎发,目光直直望着轻轻。
“告诉姐姐,你……为何这么做?”
乍一听到这样消息,轻语觉得一定是讹传。待从孙祈佑那里求证,才晓得妹妹和晋王已御前和离了。
轻轻嘴角一动,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王府。”
“这不是理由!当初你那么抵触嫁入王府,还不是嫁了?”轻语鲜少的怒气。
“和离这样的事,你怎么能——”
轻语的语调一提,分明是有生气,却到底还是心疼居多,“晋王待你是有情的,你对他也并非无意,有什么事不能解决?你非要这样做?!”
姐姐这一翻话并非没有触动轻轻,她勉强露了笑,侧过脸不与姐姐相对。
“果然,姐姐也会被外在的东西蒙蔽。他的有情恰恰是无情是冷酷。”
轻语眸光一怔,想到妹妹御前和离的理由便是夫妻不睦分居,联想到她与孙祈佑的挂名夫妻,多少明白了些什么,但心里头仍压抑着埋怨。
“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是皇室赐婚。至于晋王有情还是无情,早在当初你不也抱怨过么?为什么到了今日,你要这般恣意而为?!”
轻轻只站在那儿,一脸清冷。宁轻语见状叹了口气,“我知道时至今日,我再多说也没了用。可是,姐姐还是要说——”“你年纪还小,少不得意气用事。姐姐希望你以后不要任性了,凡事总要多考虑些,爹爹年纪也大了。晋王是什么人,你还不比我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