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不由自主,宁轻轻往那湖泊走去。
雪花满天飞,这会儿风有些大,她紧了紧裘装,往那边走去。
湖岸前止步了,湖水结了冰,又覆盖上了雪。
银装素裹的世界,万籁俱静。仿佛耳朵一下子聋了。
那亭阁离岸边隔了一块的距离,她却不敢过去,她怕自己太沉,掉下水去。
耳畔听见有人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尚未回头,肩头上已经被人披上一件斗篷。
回头是萧子隽。
他一身墨色大氅,内里是一件暗红色的锦裘,轻轻瞅了瞅,似乎觉得他愈发高了呢,才发觉他脚蹬了鹿皮高靴,只一点那面色和冰雪一样没啥温度。
她已经习惯了他这张冷脸,故而仰着脑袋,开口就问,“你怎么才出来?”
蓦地一句倒让萧子隽一愣,只见他微蹙了眉头,瞧着自己。
忽而他讨好似的笑了,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在皑皑的白雪中,煞是温暖。
轻轻想,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反常。
“本王早到了,一直在看着你,而你的眼里只有湖。”
她嘻嘻笑了,“这儿不错啊,我以前没来过。”
“这会儿来了也不迟。走,与我去湖上的阁子里暖和下。”
他伸了手握住她的小手,果不其然,丫头的手没带手套,此时冻得和冰块一般。
萧子隽不由地眉头微蹙,心里头多少有些自责,回头唤人。
“去给宁小姐准备暖手炉去。”
话毕,本是没人影的,这会儿却忽地窜出一人一般,连声应下。
二人在冰上走着,轻轻忽而想起了去年在王府时候,两人在冰上滑行的场面。
她仍旧是有些担心,“这冰能行么?”
“没问题。”
忽而,她又记起什么,“如若冰很薄,你怎么去小岛?”
话一落,忽而腰上一紧,自己被他揽起。
似是飞身一跃,凌空掠到了阁台。
轻轻脚一落地,不由地拍手赞起来,“哇,你也会轻功?”
“算不上好。”萧子隽并不喜悦。
轻轻点头,想起了那温有峤的轻功,那才是一个绝。忽而又冒出那花无痕的身影,这样一想,又觉得这晋王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当然面上她没有说出来。
“走吧,去阁子里暖和下。”
她一面点头,一面望了眼外头的湖泊,“呃……那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指着破开的一块冰面。
“我抱着你太沉,刚才跃身过来时,冰面被破坏。”
他叹息一声,“本来我们可以滑行过来的——”
轻轻不由地咬了唇,半天才悠悠道:“看来,你的轻功,果然不到家。”
晋王的面色蓦地一沉,未料丫头讥笑一声,前头大摇大摆进去了。阁子里很暖和,进来就觉得面颊化了冰一般。一旁的火炉供着炭火,热烘烘的。她转过身,斗篷下露出一张笑脸,搓着手笑嘻嘻地:“这里真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