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道:“说实话,我听说苏先生住在这儿,我曾是他的学生,特来拜谒。”
那老人比划着,“这附近是有个茅庐,不过呢常年不住人,你去瞧瞧吧,未必有人啊。”
轻轻纳了闷,这草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越描越觉得阴森可怖。
她有些后悔来了。
回头喊来小厮,那小厮也越觉得这里奇特。
“小姐,明明这里荒芜人烟的山林,怎么就有这么一大片梅林?还有,刚才,你不觉得那个老人也很奇怪吗?”
“你是说他不会说话?”
“不是,那老人戴着斗笠,我瞧了瞧,发现那人眼神有些呆滞,似是辨不清人。一个老人上年纪了,耳朵背、眼神不好,怎么会一个雪天出现在这儿啊?”
轻轻也愈发觉得疑惑,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音。
她有些忐忑,便让那小厮在前面带路,“前面路滑,你去!”
小厮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果然走了好一会儿,瞧见前面路的尽头有个院子。
草庐的门庭,虚掩着门,推门而入——
几座房宅,青砖草房顶,已经覆盖上了厚厚一层的积雪。
寂静得很,院子中的积雪竟然连人的脚印也无。轻轻不由得疑惑,这里到底有人住否。
她大着胆子往里头走,低唤两声:“有人在么?”
“有人在么?”
扑棱棱飞出几只鸟来,说不上名字。
倒吓得轻轻一下子跌倒在雪地上。
小厮拉起小姐,“小姐,我看这里压根没人住,连个扫院子都没有,我们还是回去吧。”
轻轻点了头,便往回走。
梅林处,影影绰绰闪过一个白衣人影。
“小姐,你看——”
“是苏先生。”
轻轻以为看错,便唤了一声:“是师父么?”
果不其然,是苏先生。
这么冷的雪天,他竟如常的一席白色缎袍。她眼眸立马水汪汪的。
师父这是自从离开侯府就变得一穷二白了呀。
大雪天,连件冬裘都没的置办,这不还住在这荒郊野外的草房子里,美其名曰“留香庐”。
“轻轻——”苏长卿见到轻轻出现在这里,显然惊讶,“你怎么找到这儿来?”
“师父,你真的住在这儿么?”
“我今日刚回来,准备来此处歇脚。”
再次回到那个草庐。
房间里简陋得很,不过是桌椅、烛台、内阁里是一个内榻,叠得整整齐齐,不似是无人打扫的样子。
苏长卿去外面灶房捡了木柴,拢了火炉。
轻轻不由地咳嗽起来,“师父,你就住这儿吗?”
“偶尔来安京,便住这儿。虽然艰苦些,这里环境清静。”
轻轻问她:“今日你是刚回来么?”
她目光触及了那一头炉膛离早就积了的炉灰。
苏长卿何许人也,早就瞧见了她的观察。
“十天前,来过一次。长卿听说你回来了,可惜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