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会儿,晋王正在议事主厅里,约见了两位兵部的大人。王爷虽暂时失了军职,但好歹这么些年有忠心耿耿的将军拥护。
不多时,官员们出来,迎面遇上了前来的神医华襄。
那陈、李两位大人知道华襄的医术及王爷对他的器重,也都客气的行了礼。
待华襄走后,他们就议论起来,“这华先生听说是王爷请回来的,为的也是宁姑娘。”
闻说宁轻轻,那陈大人就摇头叹息:“唉,安大人的担忧没错啊。王爷的一世英名只怕要毁在一个女子手里啊。李大人,眼下可如何是好?”
“现下别说你我二人提不得此事,连安大人以及淑妃娘娘都劝说不得。王爷的高统领那般正直,还不是因为这事被王爷当众责罚?”
两人摇头道:“王爷面前只能说公务,千万别提他的私事。”
房间里,是华襄与王爷说宁轻轻的病情。
“这段日子,宁姑娘的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儿已经给她在膳食上加个几味开胃健脾的药。如若她心情好一些,这病必然会好一大块,切忌不要大怒大伤。”
闻言,萧子隽的脸色愈发难看下去。
她的心病,他不知道如何医治。以她的性子,岂能那么容易就放得下?
故而这些日子,因担心招惹她,他尽量不与她相见,她没处发泄,只由着她拿着房里头的器皿出气,他自己也常常心情不好,控制不好脾气。
所以彼此,还是相见不如不见吧。
“王爷这么做,无异于讳疾忌医。该面对总得面对,积压太久,只怕生出更大的不安。”
他也不是没料到这一点。只是如何面对她,劝说宁轻轻,他真的一筹莫展。
宁轻轻这边,侍奉的婢女少不得也受了外头的撩拨,时不时也开始说些丧气话。
“姑娘仗着王爷的疼爱,由着小性子使去,只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替姑娘背了黑锅,受了责罚。姑娘若是好歹体谅着,便不该这么为难我们。”
“依我说,就姑娘现下的情形,巴结讨好王爷还来不及。若是这么下去,待王爷性子磨没了,到时候姑娘真是后悔莫及。”
宁轻轻一直没有搭腔,只坐在那案前看着那屏风的一幅画,这幅画看着眼熟得很。
一树繁花,风吹,落英缤纷漫天,红衣女子与紫衣男子在花下对望,远山连绵,翠峰叠嶂。
她忽然记起,这是与萧子隽在西陵郡惠泉山庄时,自己画的那幅。
原来他带回来了,又不知什么时候装在这画屏上,放在这里。
轻轻沉寂在回忆中,身旁的婢女却以为她听进去了,还在那唠叨说着,一面拿过花瓶将里头枯黄的花枝拿了出来。
“您是什么身份,说白了您也不再是侯门小姐,更不是先前的王妃,若没有王爷的关照,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姑娘着实不该这么使性子。这话虽说的不大中听,却着实是个实话。我们在王府为奴为婢,看得也清楚——”
话未落,那本来要出去扔花枝的婢女愣住了。
只听得“嘭”地一声,花瓶碎地,婢女吓傻了。
一下子跪地,“王……王爷,奴婢失礼了。”
身边的福全冷眼看了底下的婢女,心里想着让你们作吧,别怪福爷爷不救你们。
刚才王爷在外头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恰是听见里头有婢女在那大言不惭教训起宁姑娘。
此时,萧子隽背着手,面色铁青,目光并不看地上跪着的奴婢,只看到轻轻一袭浅白裙衫的背影,她站在那屏风前。“拖出去,割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