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周身上下插了数十支羽箭,尤其面门上一箭直透脑后,红的白的流得满脸都是,死状甚是恐怖。但是拔古力既然敢做向导,显然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断不会被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吓住。刘欣不由狐疑地向他,问道:“你认识此人?”
拔古力慌乱地摆了摆手,说道:“不,不……”
刘欣把脸一沉,喝道:“说实话!”
拔古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大人,此人好像是小民的一个邻居。”
刘欣沉吟道:“你是疏勒人,那么说他也是疏勒人了?他既和你比邻而居,你应该知道他平日里做何营生吧。”
“他是疏勒军中的士兵。”拔古力不敢隐瞒,只得如实道來,忽然双膝跪倒,朝着刘欣叩首道,“还望大人仁义为怀,不要牵怒于疏勒百姓,不民给大人磕头了。”
刘欣正色道:“你起來吧,冤有头,债有主,刘某并非滥施杀戮之人。不过,他的身份倒令人有些生疑,疏勒军的士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当了马匪?”
说话间,南边的望楼上又传來一阵号角声,显然是又有马匪从那边过來了。整整一夜,马匪们一会出现在东面,一会又出现在西面,直到五更多天,方才渐渐安静下來。虽然马匪们彻夜骚扰,但是汉军训练有素,并沒有出现丝毫慌乱,该警戒的警戒,该休息的照样休息。马匪们沒有获得任何可趁之机,反而被汉军的利箭射死射伤了不少人。
天光大亮,视野渐渐开阔,也不虞担心马匪会有埋伏。魏延再次带了一队骑兵绕着营寨巡视了一周,到处风平浪静,并不见一个人影。周围的地面上仍然残留着许多箭矢和血迹,但是除了他昨天夜间拖回來有那些尸体和两名伤者,野地里再不见一具死尸,显然正如刘欣所预料的那样,马匪已经将受伤或者丧命的同伙带走了。
刘欣沉思了一会,说道:“带人去两边的沙漠里搜一搜!”
现在天已经亮了,如果有人带着一批尸体走在大路上,就显得格外惹眼,所以,这些马匪不可能带着死去的同伴一起走,唯一的可能就是把那些尸体藏在附近的沙丘里。虽然这些沙丘上去一模一样,但是常年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总有办法能够分辨清楚,他们可以等到天黑以后再來找回同伴的尸体。果然,不一会儿功夫,派往南面的一队骑兵就赶了回來,他们在一片沙丘后面就发现了十多具尸体。
这些人同样是身中乱箭而亡,果然如拔古力所言,有西域人,有匈奴人,甚至还有一名汉人。但是令刘欣奇怪的是,昨天晚上他们并沒有和这些马匪短兵相接,居然有两个马匪是被利刃割破喉咙而死。
贾诩惊怒道:“这些马匪果然凶残,连自己受伤的同伴都不肯放过!”
刘欣被贾诩一言点醒,终于明白了。这些马匪中箭以后,一时未死,却又行动不便,马匪为了避免拖累大家,索性了结了这两个重伤未死的同伙。刘欣不由皱眉说道:“來重建西域都护府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剿这些马匪。”
这时,拔古力也检视完了这些尸体,拱手说道:“回大人,小民刚才查过了,这些人很可能是黑旋风的手下。”
过了一会,去往北边沙漠的一队骑兵也回來了,却什么也沒有发现。
刘欣挥了挥手,说道:“管他是哪里來的马匪,总有一天我要将他们清剿得干干净净!传令,拔寨,出发!”
貂婵她们也从营帐中走了出來,一个个都红着眼圈,显然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虽然刘欣再三强调营寨里面是绝对安全的,但是女人们总是格外小心,唯恐发生什么意外。尤其那十二个近卫,更是握紧了兵刃,警惕在巡视着营帐的周围,全然忘记了刘欣关于“轮流护卫,保持精力”的命令。
刘欣到这些女卫们个个神情紧张,面色疲惫,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沒有良好的休息,就凭这个样子哪能做好警卫工作,來以后还必须严加训练才行,但是现在显然沒有**她们的功夫,只得另外派了三十名飞虎亲卫暂时接替她们担任警戒任务。
经过这一次插曲以后,再往前走一路畅通,并沒有再遭遇什么危险的状况。当天晚上,队伍來到了一片绿洲。突然到大队人马出现在村子里,那里的百姓都十分紧张。拔古力向村子里的族长说明了情况,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