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郭雀儿(2 / 2)

唐朝下的蛋 王澄明 2495 字 2022-11-23

安重诲道:“翰林学士。”

李嗣源道:“我素知此人不仅有才,而且为人纯正,他才是我的真宰相呢!”

孔循听到这话后,奏道:“内难之前,冯道回京,路过汴州,臣曾劝他留在汴州以待陛下,但他却执意要回洛阳,陛下绝不可重用此人。”

李嗣源笑道:“当时先帝为君,冯道为先帝之臣,冯道此举,正说明此人乃是纯臣,卿不可对此耿耿于怀。”孔循无言以对。

李嗣源心中明白,他之所以能即位至尊,安重诲实在是居功至伟,便想赐给他一座大镇,想让他兼领山南东道节度使。不想,安重诲却固辞不受,并说襄阳乃战略要地,既不可无帅,更不宜兼领,李嗣源大为赞赏,仍以刘训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自此,对安重诲就更加信重了。然而,安重诲虽然对李嗣源忠心不贰,但对群臣却变得越来越骄横了,一次,殿直马延不小心冲撞了他的前导,安重诲竟当场将马延斩首在了马前。御史大夫李琪听说此事后,大为不满,连连上表弹劾安重诲。安重诲大惧,哭诉于李嗣源跟前,李嗣源为维护安重诲,竟下诏说马延侮辱朝廷重臣,按律当斩。

安重霸跟随征蜀大军回到洛阳后,很快就看出了朝政的核心人物乃是安重诲,便又故技重施,想方设法地厚结安重诲。安重诲也对其颇为看重,将其举荐给李嗣源,安重霸大展奉迎拍马之才,颇得李嗣源喜爱,遂以其为阆州团练使。

安重诲忠上欺下,豆卢革、韦说两位宰相却是欺上瞒下,二人自恃是前朝宰相,在李嗣源跟前奏事,竟是毫无顾忌,盛气凌人。他们不知道,李嗣源其实对他们两位早就看不过眼了。安重诲知道后,当即授意谏议大夫萧希甫怀上表弹劾二人,萧吸甫会意,当即上表奏称:“豆卢革、韦说不忠于前朝,阿谀取宠,经常强夺民田,纵田客杀人;韦说强夺邻居水井,藏纳赃物。”李嗣源趁机降旨将豆卢革贬为了辰州刺史,将韦说贬为了溆州剌史,最后,又将豆卢革流放陵州,韦说流放合州。豆卢革之子豆卢升、韦说之子韦涛也都被罢免了官职。同时厚赐萧希甫金银、布帛,擢拔其为散骑常侍。

符习被任命为青州节度使后,当即率军东回。王公俨听说后,扬言说符习治理军政既严又急,军府众将吏皆不愿他回来。符习怎肯理睬,继续东进。王公俨无奈,只好命将士上表奏请自己为青州节度使。不想,李嗣源接到奏表后,却以其为登州剌史。王公俨大为不满,竟上表推说自己为将士所留,无法去登州赴任。李嗣源大怒,当即将符习与霍彦威交换,改任霍彦威为青州节度使,命其聚兵于淄州,准备攻伐王公俨。王公俨大惧,这才动身前往登州赴任。霍彦威到青州后,立即出兵追赶王公俨,将其生擒而回,连同其亲族、党羽一并斩首。

青州支使北海人韩叔嗣乃王公俨幕僚,也被斩首。韩叔嗣之子韩熙载为避灾祸,准备逃往吴国,并将此事密告给了好友李谷。李谷送韩熙载一直至正阳,两人饮酒惜别。韩熙载含泪对李谷道:“身为人子,中原杀我生父,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李谷劝道:“王公俨某乱,殃及尊父,韩兄怎可怨及中原呢?”

韩熙载恨恨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去吴国,吴国若用我为宰相,我定当长驱而进,平定中原,以为我父报仇雪恨。”

李谷正色道:“韩兄若果真如此,到时候,我若为中原宰相,取吴国当如探囊取物耳。”

二人话不投机,不欢而别。

韩熙载几经辗转,终于抵达扬州,并特地向吴主杨溥献上一篇自我举荐的《行止状》。此状果然是文采斐然,气势恢宏,虽然是在举荐自己,但却丝毫没有乞求之意,不卑不亢,畅述平生之志。

然而,《行止状》献上去了好久,却迟迟没有回音。韩熙载极为纳闷,他在驿馆中看到,此时从中原南来的许多名士,大都很快得到了擢用,而自己却迟迟没有人理会。直到两个月后,才又吏部行文到达驿馆,而且是让他去滁州做从事。韩熙载无奈,只好前去赴任。到任之后他才知道,吴国此时实际当权的乃是徐温,中原名士一到扬州,第一要拜见的不是吴主杨溥,而是徐温,他却直接上书给杨溥,这自然引起了徐温的猜忌,遂将其外放到了滁州。好在韩熙载生性洒脱,并不以此为意,反而借此怡然自得,正好游山玩水,吟风弄月。

中原大变,两川却显得格外平静,李嗣源即位后,加封孟知祥为西川节度使兼侍中,以董璋为东川节度使、检校太傅。

孟知祥在查阅府库时,意外地得到了二十万副铠甲,便趁机另外建置了十六营牙兵。说是“营”,实则均是按“都”的编制,即每营有一千兵士!这些牙兵全都屯扎于牙城内外,以护卫帅府,也就是王衍留下的蜀宫。郭崇韬在成都时,曾将原蜀国兵士重新建制:骑兵分为左、右骁卫等六营,共三千人;步兵分左、右宁远等二十营,共二万四千人。孟知祥又在此基础上增置了左、右冲山等六营,共六千人,扎营于罗城内外;增置了义宁等二十营,共一万六千人,分别戍守各州县;增置了左、右牢城四营,共四千人,分别戍守成都境内,之后,他又增置了左、右飞棹兵六营,共六千人,分别戍守长江沿岸诸州。就这样,短短一年时间,西川的兵力就已猛增至近十万人马,与平蜀之初相比,整整扩充了三倍!

李继岌、郭崇韬在成都时,曾令蜀中富户贡献犒军赏钱五百万缗,当时,督责得极为紧急,有些富户都被逼得自杀了。郭崇韬得到这大笔钱财后,犒军之余,还剩下了二百万缗。对于此事,任圜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中原朝廷新建,连年战乱和内难已使得内外困竭,朝官俸禄和军饷拖欠甚巨。任圜既然兼掌三司,自然就想到了在成都还没有用完的那二百万缗军钱。考虑到成都乃天下富都之一,是朝廷最大的财源之一,必须遣一干员前往成都办理,最后,他选派了盐铁判官、太仆卿赵季良兼三川都制置转运使,让他前往成都办理此事。

赵季良到成都后,孟知祥自然不愿将如此巨财贡献给朝廷,对赵季良道:“府库所存乃是他人积聚,应当贡献,至于州县租税,是用来赡养十万镇兵的,决不可上贡。”赵季良本就与孟知祥有私交,故而全都听从了孟知祥的,只将库存钱财发往洛阳,但对制置转运一事,却暂时搁置了下来。

安重诲认为,孟知祥及董璋皆占据险要,拥有强兵,担心日久难制,何况孟知祥还是李存勖的婚姻近亲,实在是新朝的一大隐患,必须派一监军前往监督。时为客省使的李严毛遂自荐,主动请求为西川监军,自认为一定能制服孟知祥。李嗣源大喜,下诏以李严为西川都监,文思使朱弘昭为其副使。

李严之母甚为贤明,李严动身之前,对李严说道:“之前,你第一个献灭蜀之谋,今日再去成都,必会以死相报蜀人!老身劝你还是不要去了。”李严却不以为然,执意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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