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高叫道:“皇甫将军,你本是中原名将,只因不服契丹,才离国南投,匡胤一直仰慕将军,此时不回归中原,欲待何时?”
皇甫晖勒马回头道:“咱们当将军的,皆是各为其主,金陵天子待我不薄,我怎可有负于他?你以诡计取城,让人难以心服。闻听将军英勇无敌,不知可否与我一战?你若胜我,我才可降你!”
赵匡胤笑道:“老将军乃中原名将,能与你一战,是赵某的荣幸!”
皇甫晖自视勇猛,挥动狼牙棒就向赵匡胤冲来。赵匡胤也不用槊,而是拔出配剑拍马迎上,并喝道:“诸军各自做自己应该做的,我与老将军相斗,任何人不许插手。”于是,周军将士皆按照赵匡胤事前的吩咐,分头去抢占城门与州府。
赵匡胤与皇甫晖只战了十来个回合,即一剑刺中了皇甫晖左臂,皇甫晖吃痛,拍马向巷中跑去,赵匡胤自后急追。皇甫晖回头再战,赵匡胤又刺中皇甫晖左股,皇甫晖又转头驰往另一小巷,赵匡胤仍然紧追不舍。皇甫晖无奈,只好回头再战,赵匡胤又用剑背击中皇甫晖头顶,皇甫晖被击晕,栽下马来,赵匡胤遂令亲军将皇甫晖绑了起来。
滁州就这样被赵匡胤占领了!随后,赵匡胤率领二千多兵士,直接从关内攻入了清流关,并押着皇甫晖向犹自与慕容延钊激战的唐军喊话,劝其投降。唐军将士这才知道滁州已经丢失、主将也已被擒,只好夺路逃窜,来不及逃走的,只好弃械投降。姚凤被慕容延钊绊住了,没有逃掉,也被唐军生擒活捉了。
当日半夜,赵匡胤之父马军都副指挥使赵弘殷率军抵达滁州城下,传呼开门。赵匡胤登城说道:“父亲大人,父子虽是至亲,但城门乃国之公事,绝不敢奉父命而违军命!请父亲大人见谅。”直到次日天亮,赵匡胤才大开城门,将赵弘殷接进了城中。此事,赵普看在眼里,内心大为赞许,自此,他就留在了赵匡胤军中。赵匡胤大喜,不久即聘其为掌书记。
赵匡胤遣使者将皇甫晖、姚凤等降将押往柴荣大营,皇甫晖伤势甚重,只能卧在床上与柴荣相见。皇甫晖叹道:“臣当年鼓动赵在礼造反,后又跟随明宗皇帝屡与契丹人相战,可谓一生大战无数,从没见到过如此骁悍的精兵!”并连声称赞赵匡胤之智略、骁勇。
柴荣对其厚加抚慰,但是,没过几天,皇甫晖还是伤重而亡了。
赵匡胤用智计夺得滁州与清流关后,柴荣命左金吾卫将军马崇祚掌管滁州,遣翰林学士窦仪前往滁州登记库藏。窦仪到达滁州后,正要登记府库,正好遇见赵匡胤的亲吏到府库来取丝绢,准备赏赐士卒,窦仪却不允许。赵匡胤听说后,怒冲冲地去找窦仪,质问道:“将士们浴血苦战,方才夺得滁州,难道赏赐一些丝绢都不成吗?”
窦仪不卑不亢地答道:“将军克城之初,你就是把府库里的东西全都取走了,也无伤大雅。如今既然已经登记为公物了,若没有诏书,即便取走一丝一毫,都是擅自盗取国家财物!”
赵匡胤大悟,不但没有怪罪窦仪,反而对其更加敬重了。
赵匡胤攻取滁州后,随即发兵攻袭天长。南唐天长制置使耿谦久闻赵匡胤威名,竟举城而降,并献上二十多万斛军粮。
自此之后,赵匡胤威名日盛。石守信、王审琦等麾下诸将皆提醒他,临战之时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太显眼。赵匡胤却笑道:“我就是要让他们认出我来!”反而用红缨装饰他的白色战马,铠甲、金盔、兵器也装饰得鲜明夺目。
柴荣欲让朗州、吴越同时出兵夹击南唐,分遣使者前往朗州、杭州宣布诏命。使者到朗州后,王逵听罢诏命,当日就亲自率军向鄂州进发了。路过岳州时,岳州团练使潘叔嗣送上了许多犒军之资,对王逵也极为恭谨。然而,王逵左右之人却贪得无厌,竟三番五次地向潘叔嗣索要财物,稍有不满,即在王逵跟前大进谗言,甚至说他意图叛乱。王逵信以为真,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对潘叔嗣好一通责骂,致使潘叔嗣心中大惧,极为不安。
王逵率军离开岳州后,潘叔嗣即对众将士道:“我对王令公忠心耿耿,但王令公却听信谗言,对我存有疑心,听他的口气,回军之时,他是绝不会放过我的。我与其坐而待死,不如西取朗州,你等愿意与我一同起事吗?”众将也早就对王逵不满了,皆举手赞同。潘叔嗣大喜,当即率领众将士直奔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