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呼喊听在晋王的耳中,仿若不闻,他面色冷峻,看了那一头正有狱卒锁上的一间牢门。
他走了过去,里头空空如也,只有铺在地上的稻草。
他观察细腻,那一头的草堆里,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他眉心微凝,瞳眸透出一抹狠戾。
晋王去了刑讯的暗牢。
里头各色的刑具齐全,这个于他冷面王并不陌生。
只是今次看到这些杀人的工具,他的心里竟然第一次生出残忍的痛楚。
有一种刑具,是竹签,扎的是指甲肉。十指连心,这个地方最痛。女刑犯常会被这样逼供。
萧子隽只是瞟了一眼,便觉得心痛如钝。
他想起轻轻受伤带血的纤指,袖笼里的拳头缓缓攥了起来。
因见晋王爷立在刑具室里好久,一旁的负责刑讯的小吏,便怯怯关心道:“王爷,这里血气重,不如别处去——”
话未落,只听得这狱吏哀嚎一声,身体飞出了一丈开外。
却是被晋王一靴子给踹了出去。
之后,晋王才缓步走出了刑具室。
外头,夕阳正美,萧子隽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头早已痛上了千百回。
往事成风,一切已回不到当初。
不日,果然听闻太子因为这个事被皇帝问责,却是晋王出面为他求了情。
“启禀父皇,这个案子本就有乌龙,刑部官吏已经重新调查清楚。”
新的判定便是苏大人的家丁做了假口供,是苏二公子意图不轨在先,宁二小姐情急下防卫致伤人意外死亡。
按照当时法律,平民犯强奸罪应判斩刑,强奸不成的,若是施暴的为官宦之女,则罪加一等,就算未遂的亦要判绞刑。只是律法也有阶级属性,犯罪者根据平民与官宦的区别,量刑是不同的。
宁轻轻一案,最终是无罪释放,苏玉堂总算保住了乌纱帽,刑部底下几个小官却成了替罪羊。
轻轻在府上疗养了数日渐渐康复,宁侯心里头却一直愁眉不展。
即便这个案子得以解决,但是传出去毕竟名声不好了。
外人且不说杀人是否出于防守,就算女儿家遭人非礼传出去亦是丢人,更何况女儿先前与晋王和离之事,朝野内外无人不晓。
一日,宁侯去道观中去,想为女儿求个占卜。
因着宁侯为观里捐了不少用度,道长便也格外关注了他,今见他满面愁容的,便主动问其事情。
宁侯摇头叹息,“道长有所不知。我家有个讨债的女儿呀!”
那道长没有深问悉数,只问了她生辰八字,及大致面相,还给宁侯看了面相、手相。